“你和那薛娘子当然不同,若你被掳走,本官必定恼火,再想法子全城追索!”说到这里时,方应物忽然反应过来,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等等,你说他们本来的目标可能是你,薛娘子只不过李代桃僵,被误认是你,所以才被节奏?”
袁娘子点点头,“不然奴家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有人去劫持薛秀玉。而奴家昨日来到公馆,很多人看见过,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奇怪。
而薛秀玉乘坐的小轿子还是同样一顶,从公馆出来时,被别人误会成是奴家,那也不奇怪。”
方应物若有所思,难道有人是针对他而来,并打算朝袁娘子下手,薛秀玉只是遭了池鱼之殃?
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假设与自己关系不浅的袁娘子在公馆外被劫走,那和薛秀玉被劫走相比,在舆论中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事情——一个是钦差大人的女人被劫持走了,一个是路人甲乙丙丁被劫持走了。
前者是足够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和抉择,也足够对自己形成一定打击。而后者在方应物眼中,则是微不足道的。
而且还应当注意到一点是,对方偏偏在公馆外动手,这本身就具备着强烈的警告作用,警告的对象当然就是他这个公馆的主人了,方应物想道。
“我大概知道是谁做的了......”方应物对袁凤萧道。能干出这么无耻没下限的事情,除了采办太监那边,还能有谁?
不过饶是已经猜出,方应物依旧冒出了几滴冷汗。还好是那薛秀玉中了招,如果真的生袁凤萧在公馆外被劫走的事情,那自己真不好办。
试想一下,如果事情张扬开来,人人都说钦差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说不定还让别人给品尝过了,那自己的脸面如何挂得住?
如果自己选择了吃暗亏,那不知道又要付出多少代价,对方企图绑架袁娘子也是为了获利的。
想至此处,方应物的火气层层往上蹿,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更让他恼怒的是,那边竟然彻底破坏了游戏规则的底线,使用出这种卑劣手段,简直就像是地痞无赖之流!
不,那帮人本来就是地痞无赖!这次虽然没有成功,但却已经开始动手了!
更让方应物警醒的是,那边已经开始不惜耍弄最卑鄙手段了,相比之下,自己的人手确实太弱了,幸运的是可以等待王命旗牌到来。
袁凤萧见方应物半晌不说话,“方公子,虽然那薛秀玉与你关系不大,但看在奴家的面子上,还请不吝施出援手。一个弱女子落到豺狼手中,情实可怜。”
方应物一边想着什么,一边安慰道:“其实也不必着急,如果他们想要劫持的是你袁娘子,现情况不对时,自然也就放人了,他们绑着薛娘子又没好处。不过,我还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不做!”袁凤萧回应道。方应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仍习惯性的按部就班吩咐道:“那你就......你说什么?”
袁凤萧幽怨的瞪了方应物一眼,“每每听从你的吩咐做事,即便你都能承诺出天花乱坠的条件作为交换,但最后总是你占大便宜,奴家一想就很不舒服!”
女人就是没大局观,正在关键时候,怎么突然耍起了小性子?方应物严肃的说:“这次真的不同。”
袁凤萧一脸提防的表情,“你又哄人玩,奴家不信。”
方应物理直气壮的说:“这次与从前不同,我没有承诺任何条件作为交换。只是单方面的安排你去做事,所以你不必担心因为条件不公而受骗!”
袁凤萧娘子:“......”
好说歹说,方应物总算摆平了耍起小性子的袁娘子,把她哄到了府衙那边。至于为什么是府衙而不是县衙,自然是因为府衙影响力比较大。
一个花魁级别的、风情万种的、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在府衙门口一站,自然就招惹了无数道目光。
一个花魁级别的、风情万种的、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奋力举起鼓槌,敲起立府衙大门前的喊冤鼓时,更是招惹了无数道目光。
看着美人气喘吁吁的费力样子,不少人恨不得上前去帮着敲一敲,当然也只是想一想,那面喊冤鼓可不是那么好敲的。
从衙门里跑出来一位书吏,本来是满脸不耐烦的神情,但猛然间在鼓前看到大美人,他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开口询问道:“小娘子这是要做甚?有何冤情递上?”
那美人诉说道:“小女子乃是袁氏女,居住在杭州府,原为风尘贱籍,四年前脱籍为良。前几日到苏州来看望一位姐妹。不承想,这位姐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采办太监爪牙强抢,至今下落不明,小女子只得来府衙击鼓,请府尊为弱女子做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