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宁子淳此话一出,萧婉清那压抑的呜咽顿时变成了嚎啕大哭。她恨她自己那么傻,她母亲将她推出去,她竟都没有多想,她竟都没有想到那个时候她母亲已然服毒?如果那个时候她便将楚夕颜请来瞧一瞧,说不定她娘就不会死了?
夜,不知何时拉上了帷幕。萧婉清早就哭哑了嗓子,半靠着宁子淳,不时抽噎上两声,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童!
虽夜已深,但楚府中楚夕颜也未睡着。她将自重莲嫁给云宝之后到昨日的事情,来来回回仔仔细细都想了一通!不是她马后炮,而是这样细想下来,她是愈想愈心惊!
就连三皇子,霓裳,甚至柳非烟的事情,都好似在重莲的算计中。
别的楚夕颜不敢确定,但有一点她能肯定,那就是重莲与萧家一定有深仇大恨!而这仇恨比起苏奈来说,怕是只深不浅!尽管如今她与萧家已没有了关系,但重莲未必会这么认为!所以,才会一次次构陷她吧?
那照这样算起来,萧家如今剩下的人就只有萧万祥、萧婉清,还有她和楚紫离了!这也意味着,如果接下来还要有人出事,那一定便是她们四个中的一个!好在今日柳非烟刚死,重莲应该不会这么着急动手!
楚夕颜心事重重,辗转反侧,又是一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起时,她才终于挨不住困意,昏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好似才睡了没多久,温心急急的唤声便在她耳旁响起。
“怎么了?”楚夕颜倏的睁开双眸,“出什么事了?”
“门外来了位妇人,说是苏奈姑娘的邻居!是苏奈姑娘请她来寻小姐过去瞧瞧的,说苏奈此刻腹痛的厉害!”温心说着将一个如意发钗递给楚夕颜道,“那妇人说这发钗是苏奈让她拿给小姐的!”
楚夕颜只瞥了一眼温心中手的发钗,便知道那是苏奈的,因为昨天,苏奈来她这的时候,头上簪着的正是这支发钗!
“快!帮我穿衣、盘发!”楚夕颜一掀被子,从榻上跳下道,“都怪我,昨日苏奈来的时候,我要是为她把下脉就好了!她体质本就偏寒,去年在冷水中又泡了那么长时间,怕是今日碰了什么凉的东西,这寒疾又犯了!”
两刻钟之后,楚夕颜便与提着药箱的温心出现在楚府的大门口。一位身着布裙的妇人正在那里焦急的等着,见了楚夕颜出来明显怔了一下,这才上前行礼道,“见过、见过女医!”
“好了,快上车吧!”楚夕颜顾不得与那妇人寒暄,赶忙招呼她上马车。
可那妇人扭捏了半天,却磕磕巴巴道,“女医坐马车就好,我,我就在旁边跟着,我跟得上!跟得上!”
见怎么劝说那位妇人都不肯上马车,温心不由向楚夕颜劝道,“小姐!不如我们先行一步?”
“也好!”此时苏奈情况不明,楚夕颜实在顾不上那妇人的感受,只令梁伯赶车尽快往桂花巷而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便在桂花巷第三所苏奈宅子的门口停下了。不等马车听稳,楚夕颜便已从马车上跳下!
“夕颜!你怎么来了?”
楚夕颜身形还未站稳,便听苏奈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一回眸,便看到带着些许惊诧,手中提着一个纸包的苏奈娉婷向她而来。楚夕颜不由怔了半晌,脸色一变,暗呼一声,“糟糕!”
她怕是中计了!
“别下来!”楚夕颜阻止温心从马车下来,看向身旁的梁伯道,“快!梁伯,去金平侯府!快去金平侯府!记着我们今日并没有来过这里!”
梁伯虽不明白楚夕颜是什么意思,但却也二话不说,当即坐上马车,一甩马鞭,赶着马车便继续往巷子的另一头而去。
“怎么了?夕颜!”楚夕颜这一通急促的话语,让苏奈也意识到出事了!
“你可差人去我府上请我前来?”虽已经猜到自己是中了计,但她心中却还残存着一丝丝侥幸,或许是那位妇人一离开,苏奈的症状便好转了呢?
“没有啊!我一早起来,便去柳街的月桂斋买点心去了!”苏奈摇了摇手中提着的油纸包道。
“花影!快去看看宅子里出了什么事?”楚夕颜出声道。那妇人费尽心思将她诓到这里来,定然有她的用意。如果苏奈好端端的,那便是这宅子里被人做了什么手脚?
见绿影一闪入了宅子,楚夕颜才打量着苏奈头上盘的随云髻问道,“你发髻上的发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