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太太的脸一下子沉了起来,毕竟处理一个乐之要比处理一个孙媳简单的多!可是今日若是不将事情说开了去,即便自己袒护杨若水,那名声也不好了,毕竟这么多人瞧着呢!
“是啊,昨日谁不知道你得罪了侄媳妇,她怎么还会赏你东西?简直是可笑!”老太太的意思,这会儿个三夫人也瞧出来了,不过杨若水敢算计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不过三夫人若是知道,她的儿子现在就在老太太院子里,并且被杨若水给砸晕了,这会儿不得与杨若水拼命了!
“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昨日少夫人瞧奴婢哭的可怜,说是看在母亲的面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又说只要往后不再犯错,定少不得奴婢的好处,这才将这坠子赏给了奴婢!”乐之说的头头是道,心中却是将庆妈妈的警告搁置在了一旁!
老太太这会儿个也摸不准乐之这话是真是假了,杨若水拉拢乐之与庆妈妈这谁都会相信,或者依杨若水的性子,就是故意陷害乐之也不一定!
“去把若水丫头叫起来吧!”老太太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将杨若水唤来再说,若是她能化解眼前的尴尬,那是她的本事,若是化解不了,那就只能怪她技不如人,是她的造化!
不过老太太这么一说完,三夫人的脸色闪过一丝的惊异,似乎听老太太的意思,杨若水是睡在这里了,三夫人一脸的恼怒,直觉的老太太对刚进门的杨若水偏心,这分明就是在护着杨若水!
老太太瞧了三夫人那惊讶的样子,才放下心来,若是连三夫人都不知道昨夜的事情,看来杨若水做的是极为的小心的!
听见有来人,杨若水赶紧趴在那继续装睡,等着有人将她叫醒!“见过祖母,二婶子,三婶子!”杨若水出去行礼的时候,眼里还一片困意!
“侄媳妇睡的倒是安稳!”三夫人的声音,仿佛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一般,生怕旁人听不出她的不满一般!
“若水失态,求祖母责罚!”杨若水说着,有意无意的瞧了一眼乐之,却什么都没有说!
“罢了,你在一旁坐着吧!”杨若是的神态,老太太却是一个都没有落下,若是杨若水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显得夸张,而刚才刚刚好,既显出杨若水并不知道乐之在这里,又显得杨若水又心思,不莽撞的去质问!
“你瞧瞧那坠子可是你赏赐给乐之丫头的?”老太太对杨若水还算客气,并没有直接定罪,而是让人将坠子放在杨若水的跟前,让她仔细辨认!
杨若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让自己瞧了,“回祖母的话,从若水进门那日到现在,我从未赏赐过乐之任何东西!”
“少夫人好狠的心,即便是乐之犯了错您也责罚了,为何要害乐之?”其实杨若水一进来,乐之就慌了,不过,这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她选择了陷害杨若水,就只能一路到底!
“祖母跟前莫要失态!”杨若水淡淡的提醒了句,既保留了自己做主子的风范,又不会失礼,当着老太太的面,自然不能越了过去!
“侄媳妇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昨日我丢了太后娘娘赐的坠子,今日却在你房里的丫头身上,她说是你赏的,这我倒是管不着,今日当着母亲的面,你大房也该给我一个交代!”昨日被杨若水拿大房三房说事,弄的自己脸上无光,今日她便是话里话外将大房三房分的清清楚楚!
不过,三夫人当着老太太的面,将一家人分的清清楚楚,也只会让老太太不喜!
果然,杨若水抬头,却瞧见老太太那紧皱的眉头,便是放在案子上的手,也紧紧的握住,想必是在努力的压制怒火吧!
杨若水转头定定的瞧了一眼乐之,今日既然闹成这样,想必即便是庆妈妈问,她也会一口咬定是自己赏的,到时候庆妈妈肯定相信自己的女儿!
“乐之,既然你说是我赏给你的,便是你母亲也都能证明,我从未去过你的屋子,也没有单独见过你!”杨若水淡淡的瞧了一眼乐之,说话也温温软软的,似乎乐之陷害的并不是她一般!
“我,我,是少夫人让丫头去赏的!”乐之到底没做过这种事,被杨若水这么一炸,面上就有些个慌乱了!
在场的人,也都是人精,乐之前头还说杨若水与她吩咐了多少多少的话,如今却马上改口,都当旁人是傻子么?若非殷容莫是个呆傻之人,她们都会怀疑是不是乐之心里有殷容莫,所以才故意陷害杨若水,给她找不痛快!
有乐之这句话杨若水就放心了,这会儿个她也不急着拆穿杨若水,既然三房有个厉害的人,自然这便与她过过招,会会她的手段!如今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
“祖母,祖母救命啊,有人要杀了孙儿!”这头乐之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便听见外头殷奕风大喊大叫!
杨若水脸上一笑,这东风来了!自己本来就没打算将事情不了了之,更何况万一老太太一反悔,觉得丑事不可外扬,将自己跟前的人除了怎么办,只有将此事闹的人尽皆知,自己才能保住她们的性命!
不过,她本来是算好时辰,等着三夫人她们刚出门的时候,让丹红将殷奕风弄醒,毕竟她们是奴婢,若是殷奕风真闹事,她们也不敢拦不是?在来三夫人一瞧见自己儿子受了伤,肯定大闹起来!
老太太听见殷奕风的声音,脸上马上怒意渐浓,不过她心中深知此事的深浅,暗地里送了秋妈妈一个眼神,秋妈妈赶紧退到一边,想把殷奕风给拦下来!
“都给我让开,祖母,求祖母做主!”殷奕风一把推开拦在他跟前的奴才,叫喊着便进来了!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今日一醒来觉得头痛无比,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直觉告诉他,肯定与杨若水有关系,再来瞧见有几个婆子还守着自己,其中他是认得庆妈妈的!
当下便冲了出去,想着找杨若水算账,可一出门才发现这是老太太的院子,那些个下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瞧着自己,虽说他有些后悔,可如今却没有旁的法子了!
秋妈妈本想拦着他,可她哪里能拦的住殷奕风呢,当下便被殷奕风推倒在一旁!
“混账玩意!”老太太气的厉害,想也不想,手中的念珠就朝着殷奕风砸了过去!
“疼!”若是平常殷奕风肯定是能躲过去的,可他瞧见被推到的是在老太太跟前的秋妈妈时,心中其实是害怕的,就这么一闪神功夫,殷奕风便挨了一下,虽说那念珠是上好的檀香木制成,该不是很疼,可老太太正好是砸到殷奕风的伤口上,疼的殷奕风差点掉出眼泪来!
“风哥儿!”三夫人瞧着殷奕风额头上包的严实,白色的布上却还印出点点的腥红,当下便坐不住了,跑到殷奕风的跟前仔细的瞧了起来!
“哪个挨天杀的对你动的手,娘非要了她的命!”三夫人双目赤红,从小到大她可真是连一指头都没舍得动过殷奕风,如今好端端的人成了这般的模样,三夫人恨不得跟她拼命了去!
老太太的脸更是沉的厉害,气的那嘴一直哆嗦,刚才所有人都瞧见老太太砸了殷奕风,这会儿个三夫人又说这样的话,难免会让老太太觉得这三夫人是想要她的命!
“够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你还护着他!”是以老太太第一次这么严厉的冲着三夫人发火!便是连二夫人都惊讶的挑了挑眉!
“母亲,风哥儿都被人害成这样了,您做祖母的不心疼,我这当娘的心里可跟刀割似的!”三夫人马上就不干了,将殷奕风拉在身后,一脸怒意的瞪着老太太,丝毫没有做儿媳该有的恭敬!
“好!好!好!”老太太气的连说了三个好字!其实突然瞧见殷奕风头上的白布,老太太也心疼,可一想殷奕风差点做出让殷家蒙羞的事来,老太太的那份怜惜便没了,更何况殷奕风一进门就将秋妈妈推倒了,平日里倒没觉出什么来,今日事真觉得殷奕风该管教管教了!
“若不是你,风哥儿也不会便成现在的模样,什么混账心思都敢起,我倒瞧着三房迎了个扫把星,都被你给毁了!”老太太今日事被气的不轻,就三夫人对她的态度,就算是皇帝亲临,也是她的不是!
那一句扫把星,直接将三夫人的怒火给燃着了,便是连老太太话里有话都听不出来了,“我扫把星?我堂堂一个县主嫁给一个窝囊废,还成了扫把星了?”三夫人的声音本就尖细,这会儿个更是因为嗓门大,简直是要把房顶给抬起来了!
杨若水垂着个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敢,不过三夫人也是个糊涂的,闹的这么大,即便是老太太顾及着忠勇侯的面子,今日怕也不能善了了,而且还被这么多人都瞧见了,即便忠勇侯想给她出头,也没有理!
“好,既然你觉得委屈,那就和离!我们殷家小户,要不起你这县主做儿媳!”老太太说完,许是气的厉害,一下子岔了气,猛的咳嗽了起来!秋妈妈赶紧站起来在一旁给老太太顺气!
三夫人一听和离两个字,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虽说她并不喜欢殷勤,可到底是多年的夫妻,没有爱情还有亲情的,而起殷勤虽说窝囊,可是三夫人的话,从来就没有忤逆过,就算是好色些,可那些个小妾都是连一个蛋都下不出来!
而且他们的婚事是圣上赐婚,所有殷勤根本不会休了她!想起当今圣上的眼神,三夫人浑身就一哆嗦,若是让圣上知道自己闹的合离,估计整个忠勇侯都会被迁怒!三夫人有些懊恼,如今老太太都说了这样的话,想不了了之是不可能的,可若是让她服短,可拉不下那个脸面来!
“祖母莫生气,母亲是因为心疼孙儿才会这般的失态!”殷容莫虽然是胡闹些,可并不是傻子!和离虽说好听些,可在外人眼里二夫人跟下堂妇没什么区别,若是殷勤再抬个夫人,他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是以他肯定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而三夫人瞧着自己的儿子受了伤,还为自己考虑,心中更是心疼殷奕风心疼的厉害,对老太太的不满愈发的浓了,甚至是仇恨了!
“长嫂,您不该为奕风身上的伤做解释么?”殷奕风定定的盯着杨若水,心中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再来在他心中杨若水是外人,即便老太太偏颇,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而责罚自己!
一听殷容莫的伤与杨若水有关,三夫人的那眼珠子睁的很大,若不是刚才已经让老太太说出那般的话来了,这会儿个估计早就上前去训斥杨若水了!
“混账东西,一点规矩都没有,想问话先学了规矩去,还不滚下去!”老太太只觉得心突突的,生怕殷奕风再说出什么话来,可惜了,三房却没有一个有眼力劲的,辜负了老太太的一番好意!
“母亲这是做什么,风哥儿受了伤,还不能说上几句了?母亲的心未免太偏颇了!”刚消停下来的三夫人,一听老太太这话,又忍不住跳脚,那架势大有誓不罢休的样子!
老太太的抬起手来,指着三夫人,嘴唇哆嗦的却说不出话来了!秋妈妈赶紧让人去取了府医给配好的药草来,这老太太有心疾,受不得太大的刺激!
二夫人这时候自然是不能坐着的,赶紧过来瞧着老太太,在一旁伺候着!三夫人干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直盯着杨若水!
“三弟这话我便听不明白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妇,还能伤了三弟不成,三弟也太瞧的起我了!”杨若水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来,冷笑连连,脸上的怒容却是让人瞧的清楚!
老太太有心阻止,怕杨若水一生气把昨夜的事情都抖出来,毕竟没有哪个女子能对想毁自己清白的人和颜悦色!到底哆嗦的厉害,来不及开口!不过一听杨若水这么说,老太太这才放心了!如今,只要三房还有一点廉耻心,就不会说出自己半夜去大房的话来!
“大嫂还真会装!昨夜府上来了个贼人,我跟着他刚到了大房,便被人砸晕了,若不是大嫂,难道还是我那性子纯良的大哥不成?”可惜,殷奕风并没有如老太太所愿,仅存的理智早就被怒火烧的干净,这会儿他就只想将杨若水狠狠的折磨,让她跪地求饶!
不过杨若水在大房那番豪言,奴才们有听见的也就私下传开了,尤其是那个性子纯良,更被下人当笑话传着!
“如此,倒是三弟辛苦了!府上既然来了贼人,旁人都瞧不见,单就让三弟盯着了!而且三弟为了抓贼人竟然不惊动府上的人,一直追到了大房?三弟说这话可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殷府戒备森严,能闯进来的自然都不是泛泛之辈,三弟真是好胆量!”杨若水一笑,目光更是盯着殷奕风的伤口,若殷奕风真有那么厉害,还能被一个女人砸伤?这话便是普通百姓也不会信服的!
殷奕风脸憋的通红,他是没想到杨若水这么大胆,竟然一点都不留情面!再说,殷奕风去大房事想做那龌蹉之事,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只能凭直觉赖上杨若水了!
“强词夺理!杨府真是好教养!”三夫人虽然也觉得此事有蹊跷,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自己的儿子,而旁人就该被殷奕风收拾!
杨若水眼中闪过一丝的不耐烦,虽然她并不喜杨德安,可被人这么一次次的提及,心中肯定不乐意,“杨府的教养?三婶子不明白很正常,毕竟杨府可比不得曲府!不过我倒是想不明白了,这三婶子丢了坠子,却有奴才专门假传我的命令,赏给乐之,这也就罢了,而且乐之拿出来把玩,还能再恰巧让三房的人瞧见!三婶子下次教训人之前,先将自己的院子理干净再说!”
杨若水的嘴巴从来就是个厉害的,而这时候众人也才反应过来,原来杨若水问乐之是不是自己亲自赏的,竟然在这里等着呢,这么一说,竟然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三房,将乐之摘的干干净净!
下头的人都佩服的紧,杨若水这分明就是袒护乐之,有这样的主子,下头的人大多是吃不了亏的!
跪在地上的乐之满脸的不敢相信,如今三房被杨若水逼的节节败退,她完全可以再将自己借机除了,可这会儿却有意再帮自己,虽说乐之并不想承杨若水的情,可人都是惜命的,能活都不会想死,是以,乐之心中也有了较量,只管低着头,若有人问话,也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好个没有教养的贱婢!就该被休出去!殷府可不要这样的人!”三夫人被堵的说不出旁的来,再来杨若水说的虽不完全对,可此事到底也是她故意陷害杨若水,这会儿三夫人自然是有些个恼羞成怒!
“三婶子可真是厉害,我倒是要问问,想休我,我可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条?相公都没说什么,三婶子倒在这里大放阙词!莫不是曲府就教三婶子仗势欺人么?”杨若水斜了一眼三夫人,坐在椅子上竟然有一种训话的感觉!而三夫人站在地上,竟然有些个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