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楼宇寒铁青的脸,苏倾然得意的挑眉。楼宇寒打量了两人一眼,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苏倾然的心情倒是好了,在后面扯着嗓子喊:“恭送陛下。”
张远想起了最近的传言大抵也知道所谓何事。有些好笑的拉拉苏倾然的衣服:“将军,别闹了。”
楼宇寒本来要停顿的步伐越加快速。外面等待的宫人瞧见陛下铁青的脸色,忍不住打了颤,小心翼翼的服侍陛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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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一群人跪在宫门口。苏倾然跪在宫门口,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生成这样,南边兵变。
自从和楼宇寒经过上次吵架之后,半年过去,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云青和她表哥定亲,楼宇寒和苏倾然共坐一室,两人也都假装没看见。苏倾然本来想说话缓解两人的尴尬,可是楼宇寒正眼一个也不给,苏倾然就无话可说了。
没想到因为南边兵变这种事,苏倾然跪在宫门口。其实对于马上要见到楼宇寒这种事,苏倾然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他已经写信给兵变的那个徒弟,让他归顺。现在就是进宫为他求情。
宫里传旨太监木着脸让苏倾然回去,苏倾然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张远来扶他,他才反应过来,楼宇寒不愿意见他。
苏倾然抬头望头顶那轮炙热的太阳,呵,帝王心。
之后得知南边的兵变已经被楼宇寒派去的人控制。苏倾然一边松了一口气,一边又不由得为南边的徒弟担忧。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般模样,苏倾然一边写信给徒弟们,一边写折子进宫。徒弟们并不是全无理智,楼宇寒则是音讯全无。
苏倾然坐在书房是真的觉得心寒。反复念叨:帝王心,帝王心,帝王心。
一个帝王的心是多善变,他之前怎么就那么相信他们的友谊,苏倾然暗骂自己愚蠢。
云青悄悄推门,看着女儿担忧的目光。苏倾然把云青招过去,叮嘱一番。云青还有几个月就和表哥结婚了。
云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轻轻叹口气离开。
苏倾然提笔给楼宇寒写信。他是臣子,只有他低头。跟皇帝当兄弟,哈,最扯的笑话。
那个徒弟一家斩首的时候,苏倾然没有去见他最后一面。一个人在深山军营的留言墙喝得很糊涂。最后还是张远千方百计找到他,把他带回去。
他们的友谊没有用,他的低头没有用。楼宇寒已经是个成功的帝王了啊。苏倾然在醉梦中梦到他和楼宇寒在云青的婴儿房里逗弄云青。他们言笑晏晏,他们谈笑风生,他们一起逗弄云青,他们温馨和谐。
那个梦,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啊。
苏倾然在云青成亲的一月之后,主动交上兵权,辞官隐退。楼宇寒允了。
莫棠伯父目光幽深和苏倾然在莫家祠堂跪了很久。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伯父起身上香。
“我打算去走走。”苏倾然起身添香油。
“和那个张远?”伯父的声音难得有了笑意。
“没有啦,多一个人安全嘛。”苏倾然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没想到正经的伯父居然也这么八卦。
“想做什么就去。别担心我们,莫氏这点风雨还是经得住。”伯父微笑着拍拍苏倾然的肩膀。
这一刻苏倾然很暖心。这是他的亲人。
只是回到镇国公府时却意外的见到宫里的大太监。
苏倾然看着太监手里的白绫,匕首,鹤顶红忍不住笑了,笑到胃抽筋。
曾经交付后背的兄弟,这样都不肯放过我?
苏倾然换了朝服跪地谢恩。太监走后,苏倾然写信给云青,大都是嘱咐她的话。然后又给父母亲人的信,最后是兄弟,学生。最后留信给张远,说苏倾然准备一个人上路。
然后换了布衣,把一切证明身份的东西都留下。带着那三样东西,苏倾然出了城,实际却是躲在郊外的一个小院内。
一个月以后,苏倾然微笑着喝了鹤顶红。
你就做你的好皇帝吧,我就安静的死去。怎么舍得让你背负半点逼杀臣子的罪名,怎么舍得让你再为国家局势担忧。
我就这么静静的死去吧,呵。
再见,楼宇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