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道圣旨飞去揽月居——西土步妃冲撞龙颜,贬为步嫔。揽月居蒙了辱,关门闭户,不敢出来见人。
一只叼了老鼠的大灰猫从那门口经过。
门缝传来“啪”地一声打耳光的响声,接着便是两个女子谈话。
“没用的东西!让你潜伏在皇上身边是调查的,谁让你作死!就那么饥渴缺男人?”这声音略老辣冷厉。
“姑姑息怒。我是一时糊涂、被男色迷昏了头。不过,我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那梁才人动作粗犷,且会武功,倒是皇上显得有些庸弱。”这是步嫔的。
另一个怒声打断:“这也叫收获?!你……!”“呵,罢了,我自将你的话禀告将军,下个月的解药有没有全凭将军定夺,休得怪我了!”
大灰猫在门外逗弄了下半死不活的老鼠,门就开了,那黑披风女人一脚踹来将它赶走。
“不长眼的小畜生,滚开!”
四宝斋里,梁书蕙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与她的姑姑赵花卉说着话。
“梁荷颂那小贱人,有些古怪!上回在崖边,我似见她像是会功夫。而她从前,是绝对不可能会功夫的。而且,皇上这几个月来的表现,也有些奇奇怪怪的。”
“嘶……那娘娘的意思是……”私下底,赵花卉仍然叫她娘娘。
而且,梁荷颂突然的独宠,来得也有些太突然了。梁书蕙思索着,但又无力。“不过,眼下我也自身难保,年儿去了姓黎的那女人宫里,指不定她会发现什么!”“今夜我修书一封,你务必传出宫去,送往江苏梁府!”
“守卫森严,奴婢定尽力而为。”
梁书蕙望着唯一的一根白蜡烛,咬牙、狠眼!眼下,皇上顾忌着盛将军还不敢处死她,但盛将军又一直没有动作,真叫她着急!指望盛妃,怕是指望不上,只愿这封信能顺利到爹爹手中,让她知道她在宫中的情况。
外头的人送来了完善,赵花卉端进来还受了来人好大一顿脾气。梁书蕙的名字而今在后宫中是臭了。饭菜只有两盘一碗,一盘腌黄瓜,一盘炒干豆,油水都没有一滴!
“内务府的奴才真是可恶!哪怕咱们娘娘再不受宠、再失了封号,那也是主子!竟然这么欺侮!”
“如此猪食,我梁书蕙才不吃!!”梁书蕙“哐啷”摔碎了碗碟,却引来了暗藏在破旧地板夹缝中的两条冬虫。冬虫受了热气儿爬出来吃食。冬虫吃了两口,竟倒地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动了!
二人看得心惊!
“娘娘,饭菜……饭菜有毒!”
梁书蕙惊出满身冷汗。差一点,她就被毒死了!“小贱人,竟然还想将你堂姐斩草除根!”她当年怎么就心软没有早些毒死她,让她成了个大祸害!
不!她梁书蕙决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憋憋屈屈、默默无闻的死在这屋里!
梁书蕙思量了一会儿。
“我要你做一件事,你可敢?”梁书蕙双目阴狠,饱含决心,盯着赵花卉。
赵花卉忙双膝跪地:“若当年不是娘娘活命,赵花卉定早被淑贵妃打折了双腿,没命了。但凭娘娘吩咐,奴婢定然忠心不二。”
“替我……将这饭菜,混入盛妃膳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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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宫中便多了发年关银、分发布匹、年货等等的事项,这些细致活儿都是淑贵妃来办。这时候,淑贵妃的地位和作用就显得尤其重要了,谁都是客客气气,不敢造次。
大晋几百年来,还未出过一位贵妃呢,可见其地位。皇后之位,若无盛妃相争,应当是非她莫属。
淑贵妃地位高,受人待见,自然有一人是极其不高兴。这人,便是向来与淑贵妃对着干的盛妃,盛凌岚。
盛妃刚装扮完,铜镜中美人鸦鬓云云,迎头一直金丝八宝攒珠钗,点翠缀珠,珠光宝气、雍容华贵,一张鹅蛋雪面,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衣裳也是精致华贵,艳丽的玫红色绸缎合宜的镶嵌着华贵的皇室赭黄,花纹繁密十分考究。赭黄这颜色和花纹,妃嫔中也没有几人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