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公正说明的是,在给这个银眸女子处理伤口的时候,陈道临的确是心无半分色念。
这倒并非是说我们的道临哥是正人君子一枚,而实在是因为这女子身上的伤势太过恐怖,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样子,实在没有半分美感——他陈道临又不是那种喜欢血腥的变态狂人,一般人纵然不晕血,看见这种伤势不吐出来就算是心理承受能力强悍了,哪里还会有半点色心?
幸好包里带的医用酒精还在,清理了伤口然后包扎。道临毕竟不是专业学医的,这绷带就包的歪七扭八,忙完了一切之后,也累的道临满头大汗。
看着兀自昏迷熟睡的银眸女子,陈道临叹了口气:“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你自己的人品了,反正哥能做的都做了。”
重新生了堆火,陈道临开始一件一件的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起来,然后老实不客气的将属于自己的那件玻璃钢的胸甲穿回了自己身上。
但愿……不会再有什么凶猛的野兽跑来吧。
天亮的时候,这个女子终于醒了过来,她刚一睁开眼睛,立刻就警惕的坐直了身子,一双银眸眯着,目光如电的扫向周围,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摸武器——自然是摸了个空。
随即她才仿佛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坐在附近靠着大树上闭目的陈道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解开的衣衫,歪七扭八的绷带将自己的左侧胸膛和肩膀都裹在了里面。
这女子仿佛皱了皱眉,随即目光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陈道临是真累坏了,原本只是闭目养神,却没想到居然真的睡了过去,等到他被人踢醒的时候,抬起头来就看见那个银眸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身上裹着绷带。
因为背着光,陈道临看不清这女子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双银眸里的眼神似乎要将自己穿透一般。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这个女子才缓缓走到一旁,对着那团篝火,忽然就缓缓单膝跪了下去,一手按胸,一手指地,闭上双眼,满脸虔诚,口中低声念念有词。
这摸样似乎实在进行什么宗教的祈祷仪式。
让陈道临诧异的是,随着这祈祷的仪式进行,银眸女子的身上居然渐渐的散出了一团神圣凛然的光芒来,这乳白色的光芒看上去暖洋洋的,却隐隐的蕴藏着一股叫人不敢逼视的威严之意。
而这个女子进行完了仪式之后,满脸疲惫,但是眼镜却越的亮了起来。
过了会儿,银眸女子站起来之后,重新走到了陈道临身边,却指了指陈道临身边放着的那柄长菜——她自己的短刀早已经毁掉了。
陈道临犹豫了一下,将菜刀递了过去。
这女子接过,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开,却是跑去了周围将那些倒毙的狼尸一一剖开,她动作熟练,如同一个娴熟的屠夫,片刻之后,就将那狼群的领头狼脑袋上的犄角给连根割了下来,而一张一张或破损或完好的狼皮也被剥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她剖开了那条头狼的脑袋,从里面挖出了一枚桃核大小的晶体石一般的东西,看上去散着微弱并不明显的银光。
自始至终,陈道临都安静了坐在一旁看这个女子如何将一头头狼肢解,最后看她挖出那没小晶石,陈道临心中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这是传说之中的魔兽晶核么?)
大概是因为陈道临没有趁机逃跑,又大概是因为陈道临出手给自己包扎了伤口,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个银眸女子对陈道临的态度客气了许多。
虽然依旧语言不通,但是两人却都能够耐下性子进行了一些简单的肢体手势交流。
这女子居然将那枚晶核直接丢到了陈道临的怀里。
陈道临愣了愣,银眸女子指了指地面——那正是被削成了两截的电击棒。
“呃?算是补偿么?”陈道临有些费解。不过女子银眸里的善意陈道临还是能领悟到的。他龇牙笑了笑,从登山包里拿出了一根火腿肠撕开递了过去。
看着银眸女子面带狐疑的将火腿肠吃了下去,眼神顿时一亮,一根火腿肠很快就进了肚子,这女子看向陈道临的眼神越和善,走到了陈道临的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非常清晰的说出了几个音符。
陈道临开始没明白,不过在这个女子锲而不舍的反复念着那几个音符,同时还指着自己的鼻子——陈道临终于明白过来了,那是她的名字。
“你叫……不撸?腐撸?哭撸?啊……是布露?咦?这正巧是英语蓝色的意思么?就叫你小兰好了。”
反正语言不通,也不管这女子是否愿意,陈道临就给对方加了一个“小兰”的匪号。
最后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临!”
在他反复的念了几遍之后,小兰终于听明白了。
然后这个银眸女子盯着陈道临的眼睛,那张脸庞上居然流出了一丝奇异的羞涩来——幸好这羞涩只是瞬间即逝,快的甚至陈道临都没有来得及捕捉到。
最后她口中清晰的喊出了陈道临的名字:
“达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