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士人当于庙堂之上决策,而不是事必躬亲!”荀或说这话时,已是底气不足,只是曹操一言否决了天下士人的将来,他一时间真的难以接受罢了。“文若,若是没有那些懂术数农桑的小吏,你觉得庙堂之策有意义吗,天下十万读书人,难道个个都要站于庙堂之上!”曹操又是问道,“文若,就以你而言,你现在治理冀州百姓,儒家之说可有用?”
挣扎了好久,荀或才抬起头,低声道,“无用!”他不想骗自己,他治理百姓,所依靠大都是自己博览群书的杂家之学。“文若,这儒家学说,平时闲来无事拿来修身却是不错,可是于国家社稷却只是些废话罢了,国家强盛靠的是法度严明,以及公平二字!”曹操已是道,在他看来儒家学说用来提升个人品德修养是不错,但是用来治理国家,无异于阉割血性,而且儒家仁义向来只对外族,对于自己人到很少见那些士人讲什么仁义!
“主公所言,让文若再好好想想!”荀或越想越是头痛,最后竟是辞去道。“也好,你好好想一下吧!”曹操挥手道,今日荀或提了这问题出来,他正好先给他灌输一点,并没有指望荀或就能一下子接受!文人治世,这长久以来的观念真地是太荒谬了,若不是那些开国军王有私心,生怕那些武人功臣日后夺了自家的江山,又岂会让那些文人治理国家来钳制武人的势力,武人乱政,说穿了还是体制问题,文武大权集于一身,自然容易出问题,更何况那些儒家士人一个个眼高于顶,喜欢搞文武对立,他曹操不需要这样的阶层来治理国家,治理国家的精英阶层应当是上过战场为这个国家流血牺牲的人,而不是那些只会空言清议的儒士,如果他们想要来治理这个国家,就得付出他们的牺牲!(当然在以后的政治制度里,军人只有退出军队才可以去地方从政,以后会详述!)
“主公,给那些豪强的请贴已经发出去了!”郭嘉到是正好走了进来,“主公,文若怎么了,我看他好象一付想不开的样子啊!”“奉孝你说,将来的天下该如何治理才能万世长存!”曹操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这个!”郭嘉楞了一下,然后便道,“主公,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万世长存的王朝,不过若单论如何让王朝延续得久一点,嘉到是有些想法!”“哦,你讲来听听?”曹操来了兴趣,他虽然多知道两千年的兴衰,但是由郭嘉所想出来的无疑更贴近这个时代,也更有参考意义。“主公,历代大都是建国之初强盛一时,但决不过百年,便要衰弱!”郭嘉讲了起来。“那你认为这是什么原因?”“治乱循环,往往是兴衰交替之时,天下人口急剧减少,等到新朝定鼎,土地自然能让百姓满足,但是时间日长,天下人口繁衍,原有的土地便不够,乱便从此中生,当年秦皇一统天下之后,南击北越,北逐匈奴,才替我们汉人打下了偌大的疆土,土地是以够用,而汉家兴起之后,百姓安于土地耕种,原有的善战本性逐渐遗忘,时间长久之后,当土地再不够用之时,我们便转为内耗,自相残杀,说穿了无非是历代王朝没有给天下人一个目标,如果我们的北面不是苦寒之地,而是沃野万里的土地,那么王朝当危机出现之时,自可以取那些土地来平衡因土地而生的危机!”
“奉孝认为土地便是一切的根节所在吗?”听了郭嘉所言,曹操笑了起来,郭嘉的见识已经很让他吃惊了,刚才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老百姓因为没土地而吃不饱饭,所以起来造反,如果有充足的土地,那么这种事便不会发生,虽然有一定道理,但那还并不是全部。“自然不是,主公,其实现在天下之土地于我们汉人而言已是足够,之所以还是要乱实在是国家体制的问题!”郭嘉已是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