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场规划成六个甬道,分成六条队伍,这样的话,能大大节省时间。
陈三郎排着队,约莫小半个时辰轮到他了,接受检查,顺利通过。考号在检查的时候放,入场后对号入座即可。
州郡的试院,比府城试院要大上两倍,考舍建立得方方正正,一丝不苟,里面空间也比较大,起码能让一个人躺着睡觉,两只脚能够伸得直。开玩笑,每场考三天,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若是像笼子般窄小,这人没病也得折腾出病来。
考生依照号数进入考舍,当即有考场执事从外面扣上木栅门,看上去,倒有几分坐监狱的模样。
难怪常有人说:考场如牢了。
早上没有在客栈吃早餐,肚子饿得咕噜噜响——乡试期间不在外面饮食,是一条不成文的惯例,起源不可稽考,主要是为了预防吃错东西,而或防止被人动手脚。
因此大部分考子都忍住,等进入考场后,再接受饮食。
等所有考子入位,又有专人进行核查清点,最后得出结果,高声宣布:“扬州州郡获得乡试资格士子共计三百六十八人,实到三百二十六人,有四十二人缺席,时辰已到,考场落闸,不到者作取消资格论。”
陈三郎听着,倒不觉得奇怪。这么多人,有一部分人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无法进场考试,每一届乡试都会有。或者实在筹措不到盘缠,或者生病,还有的在半路遭了祸害……
陈三郎刚到扬州,在码头坐马车入城,就差点遭到毒手,换了别的文弱书生,岂不就冤枉而死了?
清点完毕,核对了名单,主考官苏燕然下令,可以放饮食,以及文房四宝了。
早上的饮食很简单,清一色肉饼和清水。说是肉饼,其实肉少面多,糅合些肉,主要出自营养上的考虑;至于文房四宝,属于制式物品,每个人所领到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数量也一致。不过如果考试过程中,损耗过度,笔墨纸张不够用,可申请拿多一份。
每一场,最多只能拿多一份,还不够用的话,这试就不用考了。
因此,在这些用度之上,必须十分谨慎,提笔落墨,不能随便挥写。
拿到文房四宝,小心翼翼放在一边;然后拿起肉饼和水,大口吃喝。
陈三郎对于饮食,仿佛有一种天生的眷恋,可以不讲究花式,可以不计较成分,先必须管饱。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山珍海味上桌;没有条件,粗茶淡饭也能果腹。
吃饱喝足之后,静静坐着,等待考题公布。
今天是乡试第一场,按例考四书题三道、五言八韵诗一、经义四篇,一共有八道题,数量可不少。而四书题每题字数不得少于三百,经义题不得少于五百,加起来,一共最少也要写三千多字,这在精简婉约的古文世界里头,字数相当可观了。
当然,相比于形式上的讲究,内容上的贴题,字数反而不值一提。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有执事放试题,所有题目都印在纸上,每位考生被一张,拿在手里端详。
接过考题,陈三郎抬头看去,见着八道题目,道道分明,四书题和经义题先放到一边不去理会,先是看起五言八韵诗来。这诗颇对格式韵律要求十分严苛,一字一句都不能有错,错了的话,分数大减。
见这题目,他第一时间便想起一极其有名的试贴诗:《赋得古原草送别》——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