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应付拜年,晚上思考将来的展,李孟怎么也想不出凭着自己这几百号人能够在这个大势里面做什么,最后想出来的,也只能是脚踏实地的把眼前的各个事情做好,赚到应该赚的每一分银钱。
初三那天,人流才变少,李孟也是难得的得个清净,赵能早晨起来就开始张罗着让他老娘做菜打酒,说是中午请陈六子,王海几个来喝一杯,聚一聚。李孟在院子里打熬完身体,过来和赵能闲聊,却听到赵能抱怨说道:
“那马百户年纪这么大,却不通人情世故,李兄弟你救了他那个混帐儿子,这多大的恩情,过年也不过来问个好。”
李孟笑笑,知道马百户这个官衔对他身边这些军户兄弟们还是有些震慑,如果这马百户过来低头拜年,这些人一个个的心气肯定是高起来,正要回答间,也真是巧合,外面有人敲门,一边喊道:
“有人在吗?”
声音却正是马百户的,李孟看了身边的赵能一眼,笑着上前打开了门,门外马百户穿着身青色的袍子站在门外,算起马百户的年纪,怎么说也是李孟和赵能的长辈,少不得也要客气一番。
说起来,自从腊月上旬把马罡救回来之后,马百户就一直没有登门,李孟虽然不当回事,可也觉得这老者太把自己当干部了,所以过年的客气话说完之后,也没有留客的意思,刚要送客,马百户干咳几声,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着整齐的纸和一个小布包,开口说道:
“李孟你把那个畜生带回来,这大恩大德真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你花了多少银子,老汉我也掏不出来,不过还豁出这张老脸,在指挥使门前跪了两天,给你求了这个总旗的告身…”
李孟顿时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布包和纸片,边上的赵能更是瞠目结舌的模样,卫所指挥使手下五个千户,每个千户手下十个百户,百户下面两名总旗,十名小旗,这就是目前卫所的体制。
这千户、百户之类的都是世袭的称号,名义上对所属的军户有统辖之权,不过这穷苦地方,有这个衔头一分银子也不多赚,还要劳心劳力的去催讨钱粮徭役,得罪乡亲,分明是个苦差事,谁也不愿意做,总旗说起来就是副百户的职司,若说是马百户是个村长,这总旗就是副村长,好处是一点没有的,怕要有更多的辛苦。
但是这总旗的衔头对李孟来说太重要了,总旗有再多的不好,可也是个官,尽管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军官,对来自现代的李孟来说,深知有官府的背景,对做生意,不管是做合法的生意还是做违法的生意都有多大的帮助。
而且这个总旗的衔头,可以为自己的许多事情提供方便,不光是在私盐这一项上,马百户看着李孟脸上不加掩饰的激动心情,心里面松了一口气,他拿着告身出门的时候,被老伴和儿子都是一通埋怨,说是这种得罪人的差事谁愿意做,而且那李孟做买卖是风声水起,谁还会看得上这个总旗的衔头。
李孟很是失礼的展开那张告身文书细看了,上面虽然是繁体字,可辨认不难,那布包里放着个小小的铜印,这就是印鉴。
“这东西有什么用,支差支粮,少了还自己贴补……”
赵能在那里小声嘟囔,却被李孟用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转过头,李孟冲着马百户施了个大礼,肃声道:
“多谢马百户,今后若有事,李某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