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下了吊桥,马匹上的绳索都被解下,十几个人推着大车缓缓的走到宅园大门前的那条路上,众人齐声的吆喝一声,推动向前,马步盐丁都是列队跟在后面。
这些推着大车的人越跑越快,很快就是上了吊桥,齐声的大喊,捆扎起来的树木捆撞在了木门之上。
这宅院的大门本就没有这个足够防御设计,当初可没有想到会有人用简易的攻城槌来撞门,“咣当”一声大响,大门干脆利索的就被撞开,一扇门板甚至是直接从门框上被撞了下来。
推车的盐丁都是从车上抽出了刀斧,一进院子就是开始冲杀,可怜三清观的这些狗腿子,那里见过这么中规中矩的大军作战之法,院门附近的空地上满是惊慌失措的打手家丁,一看拿着刀斧的盐丁杀进来。
脑子傻的朝着后院就跑,脑子聪明点的直接跪在地上,手持刀枪的盐丁一拥而入,大队去追击,也有人按照事先的吩咐去看住那些跪倒的打手。
跟着看热闹的地主土豪子弟,各个瞠目结舌的模样,今天所看到这些,都要回去跟自己人好好说说今天所见所闻。
冲进宅院之后,除了逃跑和投降的人根本没有做别的人,即便是先前喊得最大声的那名把总同样跑的最快,赵能在院子里左右打量,除了一进正门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个小小的三清殿,其余的地方和庄园无异。
庄子里面的打手家丁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盐丁士兵们紧张有序的把俘获的器械放在一起,随着追击的结果,越来越多的盐丁士兵空闲下来,跟着来的这些土豪乡绅,就算是没有干过,可也听过贼匪如何劫掠。
那真是蝗虫过境,连个值钱的锅碗瓢盆都不会剩下,谁想到今天看到胶州营的这些士兵做法,才是大感叹服。
五名士兵一组,闯进各个屋子,如果屋内有女人小孩,立刻就是被驱赶出来,屋内的金银铜钱和各项金属的东西都是被搜索出来,而且士兵们彼此监视,所有的钱财和这缴获的东西都是放在赵能的身前。
赵能身后有两名帐房,在那里清点金银盘算,这仗打的这么轻松,赵能倒也没有什么紧张的,听到身后的那些跟着看热闹的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些横行乡里的豪强子弟们,看到赵能回头,立刻是噤若寒蝉,纷纷的后退几步,陪笑着看了过来。
三百盐丁士兵的动作和那种大军攻城拔寨的气势,实在是把这些乡下的土豪吓的要命。
不要小看这个三清观的宅院,里面光是那观主的女人就搜出来十几位,金银差不多一千多两银子,打手家丁们手里还有些正规军的刀剑和长枪,真是了不得,和这个有鲜明对比的是,那被抓来准备防卫攻打的壮丁,这些壮丁带着个“壮”字,可实际上比其两年前在胶州城门口的流民也有所不如。
赵能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心中却是厌恶至极,自从盐丁队开始,盐丁队几个领的收入和待遇确实是提高,银子也是不少,可平日因为大量的训练和日常的任务,每个人的生活都是极为有规律,相对也是清教徒一些。
因为这样的生活,所以和从前那些军户人家的地位并没有拉开,军户人家的贫苦也是每天见到,看见三清观如此的压榨,心中的愤怒和厌恶,自然难免。
不多时,十几个盐丁分别架着好像是死狗的观主和几个头目走到了前院这边来,那观主身上金光闪闪的道袍已经全是尘土,方才还是仙风道骨的模样全然不见,只是在那里哭喊着求饶。
“在三清法像下面还有五百两白银,全都交给官爷,贫道自此回崂山上清修,再也不沾染俗务!”
老道士本来想让手下顶一顶,然后再看看风色,他既然能下来霸占这么多田地,为祸一方,也是见过世面的,平日见的那些官兵都和叫花子一般,只要是攻坚必然是人人畏缩,而且来的这些人若是官兵,也无名无份,外面这些可是挂着查缉私盐的,巡检手下的盐丁都是些什么人大家也都是知道,那都是地痞流氓,更不可能开这个宅院,僵持一下,或许即墨县衙门那边会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