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论及身法之精妙,十个张元镇亦无法与杨若男相比,萧月生自道家云步与禹步演化而出的步法,与百余年前的凌波微步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招式的精妙,张元镇更是远远不如。
“咚!”一只古铜色的大手与一只雪白如玉的小手撞到一起,所出的声音,却仿佛鼓棰与鼓面相击。
张元镇身体一晃,随即面色微褐,不由“笃”的后退一步,一脚踏下去,宛如巨石落地。随即又是“笃”的后退一步,虬劲的右手臂微微颤抖,还未站稳,再一次“笃”的后退一步。
如是三步,步伐越迈越大,仿佛三次对掌一般,三步过后,身体方才真正站稳。
他只觉涌入体内的内力如同波浪一般,一浪涌来,接着又是一浪,如此三次,越来越强,不可阻挡。
杨若男娇躯晃动了一下,随即脚焉旋,轻轻跃起,悠悠后退了三步,化开自手臂传来的劲力。
与人动起手来,杨若男亦宛如变了一个人,全无别人想象中的年轻气盛,对于传入体内的暗劲,并不以自己的内力强抵,以硬碰硬,而是将身法与心法相合,令此股劲力宛如清风拂大岗,无形的化去,其作法极是稳委。
“干爹说得不错,大个子的心法果然高明。”杏黄的影子一闪,杨若男已坐回木桌旁,没有了继续交手的意思,笑吟吟的赞叹道。
“哪有?我输了!”张元镇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下有些难受,虽知对方内力高强,但自己撑不过一招,却也太过悬殊。
他暗暗心惊于杨若男的内力运用之妙,自是不知,杨若男刚才施展的是斗转星移之法,正是姑苏慕容的以施之道还施彼身。
“嗯,是顶高明的心法,不过,确实也是易放能收。”杨若男并没有扬眉吐气,反而没静了下来,轻挠了挠弯月般的黛眉,沉吟着说道。
她此时的神情,像是忽然年长了十岁,予人以成熟端庄之感,隐隐透出绝代的风华,正是模仿小玉的的举止神态,令对面的萧月生忍不住想笑。
“元镇,坐下说话,你师从何人?”萧月生指了指身边的木墩,蔼声问道。
“师父没告诉我!”张元镇依言坐下,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脸上已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萧月生已从他心中知道其师父已经去世,便没再继续问,沉吟了一番,缓缓说道:“你师父传下的这套心法有几分高明,不过,缺陷也极明显,再加之你的内力一味的刚猛,圆润不足,威力也只能挥十之四五罢!”
“是啊!”张元镇有些低沉的点点头。
萧月生想了想,缓缓说道:“我传你一套心法,名字便叫流风诀吧,你每次练功时,练完原来的心潮,接着练流风诀,妙用日后便知。”
“啊?!”张元镇有些吃惊,抬起头,古铜色的脸庞透着惊讶。
他虽与世隔绝,但自师父的口中,却也知晓,对于武林中人,一本秘笈可以引起一番血风腥雨,残酷争夺,师父传下的怒涛诀乃是武林中一流的心法,威力无穷。
只是师父临逝之际,不停唉声叹气,感叹自己的无能,不能将怒涛诀完善,这怒涛诀强则强矣,只是对经脉的损害极大,师父英年早逝,便是因为如此。
运转怒涛诀时,内力如怒涛,一浪高过一浪,后浪推前浪,后一道内劲与前一道累加,越后面威力越强。
但经脉负荷极大,虽说前期能够拓宽经脉,令内力进境神,兼之威力无穷,只是经脉毕竟有其极限,练到四重浪的境界,便几乎无法再精进,强行修练,经脉动辄有被毁之险,即使停留在第四重,经脉运转,亦会令身体出现不适。
这些师父都跟他说过,只是他性嗜练武,即使知道其害,也乐此不疲,只要不修练到第四层便可。
在张元镇许诺流风诀绝不传于第二人后,萧月生轻轻拍出一掌,直击他之神庭。
这一掌诡异之极,无视于空间与时间,手掌抬起,便已按在他额前神庭,将张元镇惊呆,久久未能醒过神来,这才知道,原本真正的高手,不是那们绝代佳人,而是她的干爹啊——!
一段口诀如涓涓流水,缓缓在他脑海中流淌,循环往复,直至再也无法忘记。
这种传授的方式也令他颇是惊异,只是还未从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也见怪不怪了。
“干爹,你为何传那个大个子武功?”
杨若男一身杏黄的襦裙,多了几分温婉与优雅,原本灵动狡黠的气质已散去无遗,她正偎在干爹身上,修长的*紧并斜坐,看着大海东方绚烂的火红,懒懒问道。
“看他顺眼呗。”萧月生望着即将跃出海面的红日,淡淡回答,一手端着白玉杯被红光映照下,越晶莹剔透,红光在玉中隐隐流转。
“哼!”杨若男娇哼了一声,带着嗤之以鼻的意味,挪了挪致,不让海风吹向自己的乌。
她自是了解,干爹是几乎从不传人武功的,即使是自己的武功,也多是从几位干娘那里习得,想让他指点武功,千难万难。
“呵呵,元镇的武功有致命隐患,再,他也是可堪造就之才。”萧月生回头瞥了偎在自己身侧的杨若男一眼,呵呵笑道。
杨若男摇了摇头,嘟着樱唇道:“我可不信干爹你会那般好心,他武功有隐疾,不练便是,救他的方法多的很,何必非要传他武功呢?嘻嘻,这可是太阳打西方升起了!”
“传不传武功,看干爹我的心情了,今天心情好,心血来潮,便传了,说不定过了今天,我便改主意了呢!”萧月生抿了一口碧芜,漫不经心的笑道。
他自不会将心中的打算全盘托出,世事如棋,多几颗暗子,总会有好处,自然,寻常人也难入他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