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佑之淡淡一笑,默然不语,坐在火堆旁,伸出两手,烤了烤火,毫不理会于他的恼羞成怒。
一旁的柳飞云手按剑柄,紧了紧,心中气愤填膺,实在看不得有人竟如此无耻,竟祸及家人,拿一个女人要挟。
他轻轻碰了碰师姐,以目光相询,自己出手如何。
宋月竹忙以眼色制止,让他戒躁行忍,暂且观望,她见身边的柳清泉玉齿轻咬樱唇,明眸涌动着波澜,心知她会出手。
不知对手的路数,贸然出手,实为不智。
萧月生此时已放下了书,表情温和沉静,温润的目光笼罩向黄佑之,无人看出他究竟是何想法。
李若云四女见到大师兄的神色,也定下心来,静观其变。
黄佑之伸出两手烤着火,目光注视着跳动的火焰,怔怔呆,神情恍惚,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
芶老二站在庙门前,浑身*的,脚下已满是水渍,背后一阵风吹来,凉意森森,加之又被众人鄙夷的目光盯着,只觉浑身的不自在。
众人虽然不知事情的原委,谁对谁错,但以女人来要挟,实在为人所不齿。
“黄帮主……!”芶老二有些不耐,见他漫不经心的神情,笃定的心不由微微慌。
黄佑之抬头,无奈的笑了笑,拍拍巴掌,站起身来,叹息一声,摆了摆手:“唉——!……好吧,前面带路!”
他身上的衣衫已快要烤干,枯黄的脸色被火光一映,多了几分血色,一帮之主的气势渐渐显露。
芶老二顿时大喜,也不与他逞口舌之利,转身便往外走。
“慢着!”一声清朗的断喝声蓦然响起。
芶老二的身形顿住,便是黄佑之也转头望去,声之人是缓缓站起,轩昂而立的柳飞云。
柳飞云终于按捺不住心头怒气,冲动之下,断喝出声。
被众人注视,他不敢去望师姐,紧盯着芶老二,冷冷道:“如此无耻之人,岂容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凤眸柳眉的宋月竹不由暗自苦笑,自己这个师弟,实在太过单纯鲁直,正义感过盛了。
芶老二见柳飞云身着儒衫,弱冠年纪,虽然长的英俊,却不像武功高强的模样,他可不是黄老虎,竟然也敢在自己撒威风!
想到此,他心头的窝囊气一起涌了上来,趁机泄,狠狠瞪向柳飞云,声色俱厉的怒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子,莫不是活腻歪了?!”
“看招!”柳飞云懒得与他多说,双腿一蹬,身化一道箭矢,破空而去,直射向庙门前的芶老二。
一团银光蓦然暴闪,宛如雷电横空,柳飞云寒剑出鞘,挽出一道剑光,直刺芶老二。
芶老二并未带剑,见剑势凌厉,怪叫一声,身形疾退,颇为迅捷,闪过柳飞云聚力一击。
柳飞云轻哼一声,脚尖一转,身形扭动,宛如游蛇,剑光随即转向,追向芶老二的身影。
“师弟!”宋月竹见他的剑势,杀气凛凛,似乎面对不共戴天的仇人,不由担心,忙娇喝。
听到师姐的声音,听出其中的娇怒,柳飞云不敢再妄为,也不管芶老二,身形再闪,倏然窜回,回到师姐身旁,收剑归鞘,来去如电,身形矫矫如矢,剑法颇为高明。
只是他心中却颇为窝火,出剑无功,未能一招之内收拾下那个芶老二,实在惭愧丢脸!
“多谢少侠仗义!”黄佑之站在庙门前,转身对他抱拳一礼,枯黄的面庞露出诚挚的微笑。
柳飞云抱拳回礼,心中的羞愧顿时消散。
芶老二已经窜出了庙门,吓了一身的冷汗,自是不敢再进来自取其辱,已不见了影子。
在众人的目光中,黄佑之再次抱拳,望向目光温润,神情平静的萧月生,随即转身,五人跨出庙门。
马蹄声响起,渐渐远去。
“大师兄,咱们去看看吧?”柳清泉早已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说道,深潭般的明眸满是哀求之色。
“大师兄,这个黄帮主会怎么做?”林晓晴看着庙外,臻轻摇,转望向萧月生,低声娇问。
萧月生横了她一眼,自是明白她在为柳清泉帮腔,将手中的书放入怀中,点点头:“好吧,去看看。”
柳清泉玉脸顿时露出雀跃之色,娇躯上前,玉手伸出,扶着大师兄胳膊,似要搀他,雪颜带笑,大是殷勤。
诸女起身,杨玉琪与林晓晴拾起地毡,折起装入月白包裹中,动作优雅麻利,仍旧带着曼妙的风姿。
“林姐姐,小妹与师弟也很好奇,能否一起去看看?”宋月竹隐隐感觉到萧月生的威严,还是林晓晴最好说话,忙低声征求。
林晓晴看了师兄一眼,转身轻点臻,微笑道:“一起去吧。”
宋月竹见他们不紧不慢,一点儿也没有紧跟上去的意思,虽然心中焦急,也只有捺住性子,跟在他们身边。
在庙内诸人不舍的目光中,萧月生他们出了庙,来到马前。
宋月竹看到,他们的五匹骏马竟然身在一座宽敞的马厩中,没有系缰绳,悠闲的啃着地上的草,根本未受风雨的影响,浑身如同绸缎披身,闪闪亮。
她心细如,知道来时并没有这座马厩,显然是下雨时他们临时搭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