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还是不是男人呀?!”她声音娇软,吴侬软语,柔腻动人,似是情人的撒娇一般。
萧月生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四师妹,两人说话颇有几分相似。只是自己师妹的杀伤力更大了几分。
那少女握剑的玉手越来越紧,心下气恼异常,刚才被人平白说了两句,却不见头尾,令她极为不喜。
此时,又有人乱嚼舌头,自是撞到了她枪口上,况且,她已听出,说话之人的武功低微,是个软柿子,可以放心的捏一捏。
“是在下夸赞女侠两句,呵呵……”一艘布置得颇为花俏的画舫上站出一个男子,中等个子,身形单薄消瘦,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一看即知是酒色过度所致。
少女目光一凝,宛如寒剑出鞘,亮得刺眼,那中年男子不由微眯眼睛,不敢直视。
她动了动长剑,指着他,娇声叱道:“哼哼,你这臭男人,哪里是夸赞,分明是轻薄。……吃我一剑!”
说罢,莲足一点,身形倏然飞起,飘向对面,长剑横空,划出一道匹练。身剑合一,凌空刺向那中年男子。
那男子惊慌失措,急忙转身,钻进了画舫之中,身形颇为灵活,丝毫不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
“住手!”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随即一道淡绿色的身影飞向天空,横栏在她身前,却是与她交手的那绿衫少女。
“多事!”那淡粉少女怒叱一声,身形蓦的加快,显然再次催运了内力,长剑寒光更盛。
两人长剑相交,清鸣声袅袅不绝,余韵悠悠,仿佛瑶琴。
“这两把剑都是宝剑吧?”周芷若侧头看了丈夫一眼,盈盈问道。
萧月生点头,打量着着两柄剑,忽然兴趣大生。
他目光锐利,隔着很远,已能觉。这两柄剑颇为相似,长度相同,剑锷处的暗纹亦隐隐相似,两把剑应是颇有渊源。
两人身形落回原来的画舫,淡粉衣衫的少女娇声喝道:“姓柳的,你让开,我要杀了那个登徒子!”
“他罪不致死,不可滥杀无辜!”淡绿罗衫的少女淡淡说道。声音清冷,似是不含感情。
“这个臭男人,也说你了呐,快快让我杀了他!”淡粉罗衫的少女跺了跺莲足,似是撒娇一般。
“在我跟前,容不得你滥杀无辜。”那淡绿罗衫少女轻轻摇头,淡淡说道。
那淡粉少女跺着莲足,长剑一指,娇声叱道:“好啊,你就是喜欢与我作对,……看招!”
说罢,两人又打了起来,当当声颇为悦耳,寒光闪烁,剑影漫天,在阳光下甚是瑰丽。
两人打着打着,便开始施展了身法,一艘一艘画舫的乱窜,纵来纵去,将周围的画舫当成了战场,惹得人们急忙躲闪,如避蛇蝎,委实二人的剑光太过凌厉,沾到身上,危及性命。
当她们纵到萧月生的画舫上时,两人也装作与旁人一样,忙跑回了画舫里不出来。
二女打出了火气,顾不得旁人,瞥见周芷若业戴着面纱,仅是掠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两人招式精妙,气脉悠长,转眼之间,半个时辰过去。两人翻天入地,打个不停,却仍没有力竭之兆。
“着!”那淡粉罗衫的少女忽然出一声娇笑,一道寒光自她左手射出,飞向正呆呆怔立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却正是刚才说话之人,两女仅过了这艘画舫几次,开始时,他尚是胆战心惊,怕那戴着面纱的少女趁机来杀自己,但经过数次,没有动静,好像不再理会自己。胆子变大了起来,色迷心窍之下,索性不再躲闪起来,站在一边,贪婪的观赏着两女的优美的身姿,忘了危险。
寒光一闪而过,瞬间到了他眼间。他惊得手足冰冷,僵硬难动,脑海一片空白,死亡的恐惧攫住了他。
“当”的轻响,金铁交鸣之声,随即“笃”的轻响,刚才那道寒光坠落与甲板上,陷于其中两寸深,却是一枚飞燕镖。
两女倏然分开,望向**甲板的飞燕镖,心下各自惊异。
“又是谁在捣乱?!”那淡粉色少女气急败坏的娇喝,周围观战的众人噤若寒蝉,有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又不敢行动,生怕惹起什么误会。
他们都看出,这个声音娇媚的少女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离得远点儿为妙。
“这位小妹妹,是我。”周芷若抬了抬藕臂,白玉似的手招了招。她生怕对方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忙出声招呼。
“是你……”那淡粉色罗衫少女转过头,细细打量着周芷若。
两艘画舫隔着仅有十来丈,她俏生生的立在船头,清亮的目光,转来转去,扫视着周芷若。
周芷若一身淡绿罗莎,剪裁合度,做工精细,一看即知不时寻常人家穿得起的衣衫。
脸上遮着一块儿薄如蝉翼的白纱,端坐在椅中,自由一股优雅端庄的风韵,令那少女实在难起恶念。
那淡绿罗衫的少女则打量着飞燕镖,目光在周围逡巡,似是寻找某物,她想知道,周芷若是拿什么东西打落了这柄飞燕镖,对于此镖的威力,她可是领教过,此镖以独特的手法出,路线飘忽,度奇快,几乎难以避过。
只是寻了半响,却并未寻到什么东西,只现了一棵枣核,落在飞燕镖旁,极易让人忽略过去。
那淡粉罗衫少女娇躯一纵,轻盈的掠过湖面,落至萧月生的画舫上,妙目盈盈,仔细盯着周芷若看,目光在萧月生的脸上一掠而过。他的相貌实在是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