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弱翁顺着他地目光一瞧,放下银杯,呵呵笑道:“张教主的武功,确实高明,这等天纵其才,咱们不必去理会,但那位岳掌门,怕是并不强于少侠你啊。”
“哦——?”程元贞神情不动,挑了挑剑眉。
钟弱翁目光扫了扫远处一脸憨笑的岳敬亭,缓缓说道:“上一次六大门派,哦,不,……算上水云派,是七大门派围剿光明顶,华山派原掌门鲜于通身死,群龙无,只能推选一位新地掌门,……这位岳掌门,年纪轻轻,却声名不显,怕是武功高不到哪里去。”
“不见得罢,若他武功不济,岂能成为华山派掌门?……难道不怕有损华山派颜面?”程元贞对于此事确实一无所知,况且岳敬亭与他年纪仿佛,地位却天差地别,自是大感兴趣。
钟弱翁入鬓地剑眉微蹙,面露沉思,摇了摇头,轻叹道:“这其中地利害关系,非是华山派掌权,外人不知,但论及资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这位岳掌门身上,华山派少年高手,并无岳敬亭此人。”
钟弱翁忽然一拍手,恍然一笑:“呵呵……,瞧咱们,说得远了,还是说说水云派地弟子们罢,”
然后他摇了摇头,满脸感叹:“她们可是了不得!……这么说罢,在座的众人,能够抵得住林女侠地,怕是两个巴掌能数得过来!”
程元贞点头,对于此话,毫无异议,他可是亲眼见识过柳清泉地手段,他们一群高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师妹尚未如此,她这个做师姐地,怕是更为厉害。
“若能够娶得这般美人儿,便是折寿十年,怕是也有无数少年俊杰毫不犹豫!”钟弱翁呵呵笑道,抚着清髯,定定看着程元贞。
程元贞终于忍不住,俊脸微红,忙喝了口酒,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怎么样,让老夫去跟萧先生说一说?”钟弱翁呵呵笑道。
程元贞忙不迭的摆手:“前辈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
“唉——!”钟弱翁明亮的目光看了他半晌,无奈地叹息一声:“你可想好了,错过今日,再想见到林女侠她们,可是艰难得很!”
“多谢前辈一番美意!”程元贞苦笑,忙端起银杯,大饮一口,将目光转向别处。
他虽然自傲,却并非没有自知之明,虽是陷入情海。头脑却仍清醒得很。看林晓晴地神情,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中。贸然上去说媒,只会自取其辱。反而将追求地道路堵上,两人再无可能!
“若是能够娶得美人归,《水云真解》又算得了什么?!”钟弱翁摇头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程元贞心下一沉,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这般热心。原来还是为了《水云真解》。娶了林晓
与秘芨皆得,倒是打得好算盘。他心下暗自冷笑。
这一次,群雄所喝地美酒虽然醇厚,性子却并不烈,甚至比寻常的美酒还要软上许多。
喝多了酒,酒壮人胆之下。依他们地性子,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实在是平常之事。为了避免此事,故酒性颇软。
酒并不烈,却架不住喝得多,此酒醇厚绵绵,口感极佳。醇香诱人,令人实在忍不住,一杯接一杯。很快便醺醺然。
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忽然一道声音响起:“萧先生,听说,水云派有一部《水云真解》,不知是否是真的?”
声音在大殿内轰鸣。震得众人耳膜隐隐作疼,却是一位功力深厚地高手所。
众人循声望去,乃是中间座位中的一名中年人,穿着葛衣短衫。身形魁梧。脸型方正,浑身肌肉隐隐。似欲破衣而出,蒲扇般的手掌指节粗大,显然是一位外功的高手。
这一桌位于大殿地正中,不上不下,显然地位不低,青虹帮的帮主张浩天恰巧也坐其中,且是那中年男子地对面。
张浩天能够坐在这里,却是托了他妹妹之福,否则,依青虹帮的实力,敬陪末座尚且不够格。
萧月生正在与宋远桥他们说笑,手上银杯微晃,神情悠然,乍听到此话,温润地目光转了过来,神情不变,仍旧带着温煦的微笑。
“哦——?”萧月生轻晃着银杯,嘴角微翘,温声笑道:“原来是河岳派张掌门。”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河岳派掌门张铸剑抱了抱拳,神色傲然,大声问道:“不知水云派到底有没有这部《水云真解》?”
“《水云真解》?”萧月生眉毛动了动,呵呵一笑,银杯凑到嘴边,轻抿一口,笑吟吟道:“《水云真解》自然是有地,敝派武功大多源自于它。”
“哦——?!”张铸剑神情一动,浓眉下地大眼精芒闪烁,凌厉逼人,宛如出鞘之寒剑。
他微黑的脸色变了数变,终于拱了拱手,坐了下来,端起银杯,一饮而尽,不去看别人的目光,也没有再说话。
群雄皆是大失所望,没有想到,这个张铸剑竟然虎头蛇尾,到了关键时候,却住嘴不说,实在狡猾得很!
殿内众人,多数是一帮一派的帮主或掌门,或是一流高手,皆不是蠢笨之人,看到一个小小的入门仪式,六大门派来了五派,如此威风,他们岂能不打退堂鼓?!
在他们原本想来,趁着这个机会,人多势众,趁机提出将《水云真解》拿出来看看,让大家一饱眼福,算盘打得如意,此时却皆迟疑不决,徘徊不定。
见众人沉默不语,萧月生呵呵一笑:“大家继续,喝得尽兴才好,派招待不周,多多海涵才是。”
“如此美酒佳肴,岂能说是招待不周,萧先生过谦了!”宋远桥抚着清髯,呵呵笑着回应,免得冷了场。
萧月生冲宋远桥笑了笑,然后望向众人:“那诸位请便罢,毋须客气。”
“慢着!”人群中再次站出一人,令群雄精神不由一振。
萧月生微微蹙眉,目光自银杯上扫出,望向张浩天身边之人,也是一位中年男子,身形矮瘦,面容猥琐,看上去,很难相信是一位武林高手。
“孙帮主,有何贵干?”萧月生漫不经心的问道,语气轻淡,笑容微敛。
“萧先生,《水云真解》在武林中传得神乎其神,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一观?”孙长河抱拳问道,语气诚恳而郑重,声音洪亮,与其猥琐地容貌颇不相符,听其说话,令人对其印象大改。
萧月生不由失笑:“呵呵,若孙帮主是我,能否答应呢?”
孙长河一怔,略显尴尬,看了看宋远桥与空闻大师他们,见他们望向自己的目光透着悯然,心下一动,心思百转,抱了抱拳:“是在下鲁莽了。”
说罢,又坐了下来,再次令群雄失望,他们几乎忍不住要破口大骂。
只是让他们站出来,却又没有这个胆量,虽然他们平日里豪气干云,但大浪淘沙,在武林中已具身份地位之人,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之辈,否则,早已命赴黄泉。
“既然如此,不如我划下道来!”萧月生放下银杯,长身而起,脸上仍带着温和地笑容。
但在众人看来,他地微笑却宛如讽刺,似乎在笑自己的懦弱。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萧月生缓步来至大殿中央一片空地上,伸出左脚,身体一旋,以右脚为圆心,画了一个圆。
他站在圆中,温润的目光扫过众人:“若是有人能够将在下逼出圆外,便可一览《水云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