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灯初上,一直到了半夜,大厅内***通明,喝酒划拳声,吵闹争执声,大笑大嚷声,各种声音掺在一起,喧闹嘈杂,沸反盈天。
喧闹声中,酒气醇香悠悠飘荡,肉香菜香四处飘溢,让在外面守着的帮众口水直流。
潘吼酒量甚豪,加之心情畅快,几碗下去,不但不见醉态,反而神采奕奕,双眼亮,更加精神。
其余诸堂主,因为常陪潘吼喝酒,酒量也被锻炼出来,故喝到如今,竟没有一位醉倒,让萧月生颇是赞叹了一番。
九转易筋诀乍进第三层,他也不再时刻修炼,已经成效不大,往后的提升,勤修并无太大益处,反而需得有张有弛,合乎于道。
他放开胸怀,大喝一场,碗碗见底,令众人叫好不已。
酣畅淋漓之际,忽然大门被推开,跌进来一个人,嘴角带血,趴倒在地上,落在大厅中央。
各种声音戛然而止,大厅落针可闻,人们皆动作凝住,目光紧盯着这个人,而潘吼反应更快,已经起身走了过去。
他是一个中年男子,身形矮瘦,干枯如树,容貌平常,干枯地嘴唇鲜红,却是染着血迹。
趴倒在大厅中央,又吐了一口血,他挣扎一下,却无法起身,便不再徒劳,努力喘着气,用力抬起头,仰望站在跟前的潘吼,嘴唇翕张,嘶声叫道:“帮……帮主,有人闯坛!”
人们只觉眼前青影一闪,却是萧月生出现在他身边,手掌按上地上之人后背。
那人双眼一亮,原本黯淡如蚕灯的目光恢复如烛,声音也平稳起来,说道:“人已经闯到了内院!”
“已经闯到内院了?!”潘吼大声问道,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那人点头,气息已经平顺,灰败地脸色也渐渐红润,说话地声音也越来越大,说道:“兄弟们不敌,请帮主去救援吧!”
“娘的,又有人来找死!”潘吼用力跺脚,恨恨的大骂,这样地事情已经不止一遭,令他对于闯自己总坛之人深恶痛绝。
说罢,他一转身,胳膊一甩:“兄弟们,抄家伙,去收拾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众人也听得气愤,加之酒气壮胆,轰然一诺,毫不犹豫放下酒碗,起身抓起自己的兵器,跟着潘吼,朝外面奔了出去。
大厅内一时冷冷清清,只有酒香与菜香袅袅不散。
“有几个人?”萧月生没有动弹,掌力轻轻催动,淡淡问道。
那人这才转过身,目露感激之色,他能感觉得到
的身体涌入一股暖流,像是温泉一般冲刷着自己受伤腑,自己地一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他忙回答:“只有一个大家伙!”
萧月生点头,手掌离开他背心,轻拍他肩膀。温声道:“你躺在这里别动。好好调息一下。”
那人用力点头,感激道:“多谢萧先生救命之恩。”
萧月生摆摆手一笑,身形一闪即逝。
他后先至,两步跨出,越过众人的身形,顺手一带潘吼,直接闪现在内堂地门口。
长沙帮地总坛。共分两层,外层是外堂,即是平常弟子们地活动之处。内层则是内堂。只有一些高层方能进入,外表看上去,却看不出什么差别。仅是一个跨院之隔罢了。
正时,内堂堂口人影浮动翻滚,不时出一声惨叫,声音划破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此处的灯笼已经被打灭。有几个人举着火把,将这里照得一片通明。场中那个高大的身影极外显眼,宛如鹤立鸡群。
萧月生拉着潘吼转眼即至,将场内的情形收入眼底。
那个高大之人被十个人围在当中,赤手空拳,却毫不落下风,身法灵活,与他高大的身材毫不相衬,反而那些围攻的长沙帮帮众不时出一声惨叫,受伤退出,又有一个人抵上。
那人手上戴着一个铁拳套,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淡淡地红光,拳套上是密密麻麻的铁刺,透出一股莫名的冷森。
这个铁拳套刀枪不入,不时击在剑上,迸出一点儿火星,出锵然之清鸣,若是击在人地身上,自是铁刺入肉,惨不忍睹。
他身法灵动,铁拳狠辣,被这么多人围着,却一幅猫戏老鼠地模样,嘴角带着淡淡的讽笑。
看到又有一个帮众被击中了手腕,出一声惨叫,长剑落地,忙慌忙退后,又有一人挥剑抵上,潘吼忍不住大喝一声:“住手!”
听到帮主的喝声,帮众们纷纷撤剑,退后一步,紧盯着那铁拳套男子,防止他猝起伤人。
他们即使勇悍,望向这个男子地目光欲喷火,也隐隐有一丝畏惧,这个男人实在阴毒,每一拳皆击在要害,如手腕部位,受伤的兄弟即使伤养好了,怕是也再难挥剑了!
那男子也不进攻,依言停了下来,冷冷瞪着周围的众人,被这么多人围着,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嘴角带着冷笑,状似不屑。
萧月生身形一闪,出现在那些受伤帮众身旁,一一查看了他们的伤势,自怀中掏出瓷瓶,交给他们,吩咐马上去涂上药,免得留下后患。
“你是何人,为何闯我长沙帮?!”潘吼怒喝一声,大声质问,一边打量此人。
此人身形高大,潘吼令到他的牌子,他长方地脸庞,一只鹰钩鼻子极是显眼,双眼阴沉冷森,被盯着之人会感觉全身不在自,仿佛被一只鹰盯着一般。
“宋无畏!”高大男子冷冷回答,瞥了一眼跑过来的诸堂主,冷哼道:“你便是潘吼罢?”
“正是潘某!”潘吼冷哼道,也不给他好脸色,若不是要问清楚,早就动手开打了。
“据传闻,你与萧一寒是结义兄弟?!”宋无畏冷冷盯着他,阴沉地眼睛里带着淡淡笑意,嘴角微翘,讽笑之间极显。
潘吼心中一叹,果然如此,不由心烦,怒气上涌,大声喝道:“不错!……怎么,你也要找我兄弟?!”
宋无畏瞥他一眼,状似不屑,淡淡说道:“萧一寒废了我兄弟的武功,特意找他算帐来了!”
“有种的,你他妈去找我兄弟,为何找到这里来?!”潘吼怒喝,看着捂腕的那些帮众,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你找我?!”萧月生身形一闪,出现在他面前,面沉如水,冷冷望着他。
宋无畏心中一凛,身体紧绷,脸上却一丝不变,语气淡然:“你就是萧一寒?!”
“我是萧一寒!”萧月生沉声说道,扫了众人一眼,落在宋无畏脸上,森然道:“你好大的胆子!”
“哼,别人怕你,我宋无畏可不怕!”宋无畏只觉呼吸一窒,仿佛周围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内力也隐隐滞缓,心头骇然,却仍嘴硬的淡淡回答。
他名叫宋无畏,性格也是如此,身体里涌动着疯狂的因子,做事从不顾虑后果,练起功来,亦是疯狂无比,对于自己的身体毫不吝惜,练了一身高深的十三太保横练功夫,还有一双铁拳。
他平常只喜欢练功,疯狂自虐身体,甚少踏出家门,极少在武林中出现,故人们只知道他的弟弟子母剑宋屏山,却不知宋无畏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