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淡淡说道:“巧得很,便是这位姑娘。”
“啪”的一声,另一位大汉拳头重重砸在自己的掌心,咬牙切齿,恨恨骂道:“娘的,又一差点儿,让她跑了!”
“大哥,粥碗还是热的,应该没跑远,咱们赶紧追吧!”另一位大汉忙道。
身为大哥,那大汉却并不着急,摇头冷笑一声:“即使要追,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若是追错了方向,却是越追越远了!”
他冷冷的瞪着萧月生,然后望向小荷,看了两眼,又望向觉空,朝觉空一笑,慢慢问道:“这位小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位姑娘是否真的走了?!”
说着,目光一扫周围,似是看某处是否能够藏人。
其余三人与他颇有默契,顿时知机,腾地起身,一人站在门口,将房门关上,另两人分为左右。并肩而行,缓缓来到了佛像前的供桌跟前,双眼紧盯着供桌下面。
供桌下面挡着一个布帘,若是藏人,最好不过。
其中一个伸出长剑,一点一点儿的伸出去,靠近布帘,动作小心谨慎。生怕有人突袭。
小荷抿嘴一笑,摇了摇头。
那位大哥一直注意着萧月生三人的神情,见到小荷的笑容,便知人没在那里,却心存万一,并未开口。
长剑靠近布帘,蓦地加,猛地一挑,布帘挑开。露出下面,却是空空荡荡,并无人影。
两人并不死心。又转头看了看佛像,想要看看能不能藏人,此禅堂甚是简单,能容人之处极少。
说来话长,却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觉空尚在那里犹豫。
“怎么,小和尚难道没有看到?”那位大哥挑了挑眉毛,沉声问道,脸色阴沉,气势不凡。甚是吓人。
“阿弥陀佛——!”觉空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不慌不忙,缓缓回答:“小僧是见到那位女施主离开了。”
那位大哥紧盯着觉空,半晌之后。见觉空神色安详,丝毫没有不安,点了点头:“如此说来,那个小姑娘果真走了!”
“大哥,咱们快追吧!”站在门口之人忙道。
这些日子。他们风餐露宿。日夜赶路,便是为了追到那位少女。拿回她偷的东西。
“追!”那大汉一挥手,腾身而起,转身便出了禅堂,匆匆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只听到推门关门声,随即隐在雨中,再也听不到。
“他们是什么人呀,真是没礼貌!”小荷娇声哼道,皱了皱秀挺地鼻子,若不是怕给老爷惹麻烦,早就出手教训他们了。
“据小僧所知,他们应是宋家铺地人。”觉空慢慢说道,神色隐隐透出一股忧虑。
“宋家铺?”小荷顿时精神一振,忙身子前探,娇声问道:“听这名字,好奇怪呢,难不成,是一个商行?”
“宋家铺是山东境内的大镇,比这儿地荆家镇大得多了。”觉空摇头,回答得不紧不慢。
“宋家铺,是一个小镇,真是有趣。”小荷咯咯娇笑,转头一望萧月生对面地粥碗,笑道:“难不成,这位妹妹得罪了宋家铺的人?”
觉空点头,脸色悯然,轻轻叹道:“宋家铺有一位银剑追魂宋老施主,武功高强,那位女施主怕是得罪了宋老施主了。”
“那位银剑追魂好厉害么?”小荷大是好奇的问道。
觉空和尚点头:“这位宋老施主,平日里乐善好施,武功高强,手下高手如云,交游亦是极广,厉害得很。”
小荷更加有兴趣,转头对萧月生娇笑:“老爷,没想到还有这般人物,咱们去瞧瞧吧?”
“莫要胡闹,赶紧吃饭罢。”萧月生横了她一眼。
小荷吐了吐小香舌,忙不迭娇声道:“好,吃饭吃饭。”
她正要拿起羹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粗豪的大喝:“果然躲在这里!”
随即,便是金铁交鸣之声,清脆悦耳,然后是脚步声,推开寺门声,喝骂声。
“老爷?!”小荷好奇,跃跃欲试,眼巴巴的瞧向萧月生。
萧月生仍旧慢条斯理的吃饭,毫不理会,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觉空和尚急忙站起,去拿门旁的蓑衣,是想去外面瞧一瞧。
萧月生抬头,温声劝道:“小师傅,莫要趟这一汪浑水,还是坐下来吃饭罢,眼不见,心不烦,清净为好。”
觉空和尚一边穿着蓑衣,一边急切说道:“外面打了起来,定是那位女施主被他们遇到,小僧不能坐视不理。”外面叮叮当当作响,娇叱声,喝骂声不时响起。
“你们这四条狗真是烦人,今天本姑娘就砍断你们的狗
“***,小娘皮忒可恶,快快交出剑谱,否则,莫怪大爷不客气,在你地小脸上划上几道!”
“你敢?!”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穿透雨幕,传入禅堂中。
“那就瞧瞧我敢不敢,哈哈……”一名大汉笑得颇是畅快,仿佛已经见到她脸被划花的模样。
他笑声未停,忽然出一声惊叫:“啊!”
“老三!”一声急怒地声音响起,随即叮叮当当声响得更厉害,密集似雨。
“噼啪!”一道闪电蓦的划破天幕,将院子映亮,宛如白昼。
觉空和尚看清,少女被四个人围在当中,一柄宝剑寒光森森,划出一道匹练,将自己周身围绕,抵挡着四人的围攻。
他仅看了一眼,已经知道这四人的剑法高招狠辣,当中被围的少女性命堪忧。
“老爷,咱们不出去看看?”小荷似是蒲团上长满了针刺,坐立不安,急声问道。
萧月生摇头,眼睛抬也没抬一眼,轻哼道:“吃饭!”
小荷鼓了鼓樱唇,狠狠拿起羹匙,用力舀了一下,放入自己檀口中,贝齿嚼得吱吱作响。
吃下一勺,她又忍不住开口,娇声道:“老爷,那位妹妹是怎么被现的?!……我还以为骗过他们了呢!”
“四个人只走出去三个,听脚步很难听得出来,另一个人埋伏在院子里,守株待兔即可。”萧月生漫不经心的回答。
“真是好狡猾呢!”小荷不由拍了拍巴掌,若是自己,便想不到,也很难应付。
觉空和尚已经穿好了蓑衣,便要举步往外走。
萧月生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师傅你虽然身负武功,但对上他们四人,怕是并无胜算吧?”
觉空和尚顿时一停,转头合什一礼:“小僧虽然不敌,却不能任由女施主丢了性命。”
萧月生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老爷,你瞧,小和尚都不怕,咱们又怕什么麻烦?!”小荷见觉空也出去看热闹,心中更痒,忙鼓动道。
萧月生摇摇头,世上的事情,事非曲直,很难一下分清,贸然插手,实在不宜。
不过,即使如此,他自然不会袖手不理,坐在这里,脑海中自然呈现出外面的情形,手上已然扣了一枚棋子,危急关头,弹指神通施展,解其危厄,轻而易举,实在不值得冒雨出去。
小荷并不知自家老爷地心思,心中宛如猫抓一般,痒得难耐,坐立不安。
萧月生偏偏不理不睬,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神情,低着头,慢慢吃饭,故意磨一磨她浮躁的性子。
觉空和尚已经披着蓑衣,稳稳站在院子中,睁大眼睛,靠近几步,聚精会神看他们的打斗。
大雨倾盆,宛如天上缺了个大口子,直直泻下,雨点儿打得他眼睛几乎睁不开,五人却斗得激烈,剑来剑往,叮叮作响,似是毫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