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声音清脆而悠长,长刀脱手,射进地里,插得极深,仅露出一小截儿刀柄。
仪琳长长吐了口气,小手轻拍胸口,如释重负,脸上露出笑意,转头望向师父。
定逸师太面露嘉许,缓缓点头,嘴角挑了挑,目光转向周围,沉声咳嗽一声,将惊呆了的众人唤醒。
他们纷纷转头望向仪琳,眼中皆是惊讶。
“啪!啪!”鼓掌声响起,不疾不徐,声音清脆明亮,却凝而不散,在众人耳边回响。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自人群中缓缓走出,鬓如堆墨,脸庞如白玉,丰姿绰约,慢慢来到仪琳身前,盈盈一裣衽,娇声道:“南云见过师叔!”
“快快请起。”仪琳急忙伸手拉住她,不让她行礼。
江南云顺势起身,笑靥如花:“师叔好俊的弹指神通!”
仪琳脸颊通红,羞涩腼腆,嘴角却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转头飞快的瞟一眼师父,低声道:“莫要夸我,……若是让大哥看到了,定不会这般说。”
江南云抿嘴轻笑,鼻翼皱了皱,轻哼一声:“师父可不会夸人,只会训人。”
说罢,摇了摇头,转身向定逸师太与仪清师太裣衽行礼,拜见二位师太,脸上笑意盈盈,令人如沐春风。
至于旁边围观众人。多数人呆呆怔怔,她地玉脸似是一块儿吸力奇强的磁石,将众人的目光牢牢吸附。
他们的心绪随着江南云的一颦一笑而起伏,她眼波仅是轻轻一闪,他们无不怦然心动,却又泛起浓烈的惆怅与心碎。
如此风情万种的女子,却不能拥有,只能远观,蓦然之间,他们大和一感慨。活着似是没有了滋味。
“南云,你师父没过来?!”定逸师太沉声问道,脸庞仍旧板着,神情沉肃。
“师父遣弟子先过来看看。”江南云摇头。
定逸师太哼了一声,沉着脸,似是不满,转身迈步,走到呆呆站着的壮汉跟前,沉喝一声:“你与我恒山派有何仇怨不成?!”
壮汉缓缓抬头望来。神情恍惚,没有说话。
定逸师太皱了皱眉,看他模样,知他尚未回过神,微一吸气,张口轻叱:“咄!”
宛如铜钟大吕竖在他们身边,忽然被重重敲击了一下。整个人都随着声音而震动。
壮汉身子一颤,目光恢复清明,望了定逸师太一眼,转向仪琳,眼中神色复杂。
他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素来瞧不起女人,在他看来,女人家弱质天生,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不应抛头露面,更不应在武林中出现,与男人们一争长短。
看到仪琳她们,他心中不忿之下,便口出狂言,教训了几句,言语难免粗俗,听起来像是辱骂。
“我师父正跟你说话呀!”仪琳见他只是瞧来瞧去,却不说话,看到师父的脸色不佳。忙提醒他。
壮汉转过身,望向定逸师太,眉头皱了皱,又慢慢松开,大喇喇的一抱拳。沉声问道:“师太有何赐教?!”
“据老身所知。敝派与阁下无怨无愁,为何口出不逊?!”定逸师太阴沉着脸问。
“听说你们恒山派地剑法不错。老子一时手痒,想试一试看罢了。”壮汉紫膛脸上一幅满不在乎的神情,大咧咧说道。
“老身看你的刀法不错,也想试一试看!”定逸师太阴沉着脸,沉沉说道,心中怒气涌动,想要不顾身份,好好教训他一通。
“好啊,求之不得!”大汉一瞪大眼,高声说道,露出几分挑衅的神情。
虽然定逸师太气势迫人,他却并不服气,对于仪琳,他也听说过,乃是惊鸿一剑萧一寒的义妹,拜他所赐,武功高强,也是理所当然。
定逸师太虽是她的师父,论及武功,却并不一定比仪琳高明,壮汉心中跃跃欲试。
“拔刀吧!”定逸师太手按上剑柄,冷冷瞪着他,双眼精芒闪烁,宛如利刃。
壮汉弯腰蹲下,把长刀拔出来,轻轻一抖,泥土簌簌落下,又恢复了寒气森森的气派。
“老子的刀利得很,若是一不小心,伤了你,可莫怪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壮汉长刀横于胸前,气势为之一变,神采飞扬,眉宇间自信横溢,大咧咧说道。
定逸师太眉毛竖了起来,一言不,缓缓拔剑。
“师太!”江南云忽然出现在定逸师太跟前,嫣然笑道。
定逸师太目光灼灼,扫向江南云。
江南云娇声笑道:“师太,杀鸡焉用牛刀,这般小人物,还是弟子替您打了吧!”
说罢,不等定逸师太说话,转过身对壮汉道:“你这汉子,忒不识趣,既然败了,乖乖走人便是,为何这般多事?!”
大汉眉头皱起,右手握刀,左手掌心贴在刀身,紫膛脸低沉,大声道:“你这小娘皮,忒也多事,滚一边去!”
对于女人,他轻视之余,又极反感,越是美丽的女人,他越是厌恶,觉得她们没一个好东西,都喜欢耍弄男人!
他这般无礼,江南云却摇头嫣然一笑,不以为意,笑道:“怪不得,怪不得,阁下这张嘴,想不得罪人也难!”
“你这小娘皮,找死!”大汉怒目一瞪,大声喝叱,眼前蓦然间白影一闪,“啪”地一声脆响。右脸顿时一麻。
他不由伸手抚脸,初次尝到耳光的滋味,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手抚上去,脸颊疼痛,方才省然,顿时勃然大怒。
迎着他怒火熊熊的目光,江南云嫣然一笑:“你再说一句小娘皮试试看!”
被女人打了一耳光,是可忍孰不可忍,大汉勃然大怒。放下手,左手握刀,怒声喝道:“小娘皮……”
“啪!”白影一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江南云倏然而至,悠然而退,趋退如神。
人们只能见到一道白影闪过,看不清身形,心中凛然戒备。如此身法,换成自己,怕也防不胜防。
紫膛脸两边各挨一巴掌,因为脸色之故,并不甚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