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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髓鲜笋,乃是传说中的天材地宝。这东西功能造血生肌,平复内伤,啖下一颗,更能增长功力,增强体质,平时可遇而不可求,没想到在这湖底,居然生长许多。
主要这种东西稀罕,是因为必须生长在白玉沙之上。
这白玉沙,本身也是一件稀罕物,其实并非白玉磨成细沙,而是天然生成的一种奇沙,色泽白净,光洁细腻,有如白玉,更难得的是属性内蕴,在这白玉沙之上,可以种植多种神奇药草,成活率会变得高上许多。
风子岳如今也是堂堂的六品药师,虽然炼药法门,全是从五宝血炼之法而来,不过对药物的认识,也已经算是不差,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件好东西。
现在他伤势沉重,无心收取这些白玉沙,不过这些白玉髓鲜笋,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风子岳一边大嚼,一边却是在思索这湖底为什么会有白玉沙的累积,更是如何长出这白玉髓鲜笋?
云梦泽湖底,不知有几万丈之深,风子岳抬头看去,只见黑沉沉一片水光,不知到底有多深,若不是有分水玉圭护身,只怕就是这万丈湖水之力,自己应对地也要甚是吃力。
这万丈湖底,怎么会随处生长这等天才地宝?
他迟疑着向前走了一段,只见白玉沙延绵不绝,在湖底形成了一条小径。
一路之上,还是有不少白玉髓鲜笋生长,风子岳吃了三四颗,腹中已饱,药力已足,再吃也是浪费,信手摘下,收入须弥纳芥石中。
风子岳行走得甚是缓慢,也极为小心。
如今的他,伤势未愈,浑身武功,能够用出来的不超过一成,比之一个普通人也好不了多少,所以更是小心。
这湖底虽然看似没什么危险,当刚才那股莫名其妙地拉扯之力,也让风子岳心生警惕,只怕其中定然有什么诡异之处。
白玉沙小径,一路向前,倒像是人工铺设一般。
风子岳心中疑惑,往前望去,却只见一片迷蒙光晕,看不清前方景象。
云梦泽湖底,定然是藏着什么秘密。
风子岳皱了皱眉头,停住了脚步,如今对他而言,更重要地是尽快养好伤势,回到湖面之上,至于面前奥秘,倒不是急于探索的时候。
他为人素来分得清轻重缓急。
虽然千丈孤峰一战,楚狂人可以说是败在他的手里,就算不死,应该也不会再向他的家人出手,但自己下落不明,爹娘等人,肯定都是极为担心。
若不是现在实在用不出力,风子岳早就飞身而起,冲破湖面,与家人会合。
湖底奥秘,再怎么诱人,终究比不上他尽快与家人团聚的愿望。
为免旁生枝节,风子岳决定放弃继续向前探索,盘膝坐下,继续以体内小天地对付那肆虐的黑龙,想要尽快地将伤势恢复,将这四股破虚之力,彻底消化,或是彻底驱除体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风子岳忽然感觉到湖底,似乎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浑身一凛,抬头看时,却见湖底的水仿佛沸腾一般,冒出咕咚咚的气泡,而在那一群光晕之中,竟是露出了一片金碧辉煌的水晶宫殿
“海底龙宫”
风子岳大吃一惊,关于云梦泽的传说,他当然也曾听过,传说云梦泽万丈湖底之中,直通四海,却有一座龙宫,这平时众人,都当做是荒诞不经的神话传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暴露在自己的身前。
他正惊异间,忽然觉得脚下一软,那白玉沙小径霍然分开,竟然是露出一道巨大的裂缝。
风子岳身不由己,从裂缝之中轰然坠下
※※※
五羊城郊的破庙之中,诸葛怜担心地望着西方,手指却是不断屈伸,仿佛是在计算着什么。
“小怜儿……”
庙中的苍老声音,长长地叹了口气。
“本命祈禳七星灯已毁,改天换命之事,也已经完成,这岂不是正遂了你的意,你再怎么辛苦测算,也算不出他如今的命数,这又是何苦?”
诸葛怜咳嗽一声,脸色苍白,停止了计算。
“我知道……”
她娉娉婷婷地收起了手中的伞,这时候微雨已停,云层之中露出了一线阳光,她的表情似乎也是开心了许多。
“经此一役,他的命数终于彻底变化,不复为天命所缚,不过……我总是想知道他的安危……”
风子岳与楚狂人一战,惊天动地,此时诸葛怜虽然还未曾得到最后的消息,不过因为本命祈禳七星灯的崩坏,也让她了解到战况的激烈。
破庙中那苍老的声音停顿了一阵,似乎是在沉思。
良久,才踌躇开口,“小怜儿,你莫非真的是喜欢上了这个风子岳?否则的话,又何必会对他如此关注?”
诸葛怜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嗔怒地啐了一口。
“老师,休要胡说,我岂有此意?”
她的神色坚决,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奇怪……”
风子岳的命,确实是极为奇怪。
诸葛怜推算命盘,每次总是不符。
本来,风子岳应该是天命之人,而且是天煞孤星入命,他背负着自己这一生的责任,固然能够成为无上的剑神,但也同样,会失去自己所有的亲人,一身孤苦,六亲无依。
若是他能够跨过最后一关,也可以飞扬天际,力挽狂澜,改变恐怖的天命。
然而这个推算,偏偏从一开始就不相符。
风家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浓厚的死气,从风家家主风天河开始,到风不凡、楚红玉、风雪儿,甚至是风子岳身边的齐小蝶、甘凝霜、公羊奚等人,每个人都显出不寿之相,按照诸葛怜的推算,他们应该要一个接着一个离开风子岳的身边。
这是彻骨的痛楚,同样也是一次锻造的过程。
诸葛怜虽然不忍,却也并无能力改变这样的天命。
然而,风子岳却改变了这一切。
风雪儿本来该死,没有死;甘凝霜本来该死,也没有死;齐小蝶还是该死,同样也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