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赞曰:“真是举一反三的好小伙!”
陈宁喜道:“姐夫,那我带弟兄们去了!”
“不行!”萧凡摇头道:“讨债是讨债,但不能搞得太难看了,打打杀杀的不好,再说纪纲也不是软柿子,逼急了他,他若干脆跟我撕破脸,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陈宁急道:“那怎么办?这滚刀肉还下不了手了?”
萧凡想了想,道:“会写字吗?”
“会写!”
“你弄一桶红漆,再带一只大号的毛笔,到纪纲家的门口写几个字,嗯,就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不还钱,烧你全家’……等等,反正写几句威胁他的狠话……”
曹毅和陈宁大惑不解:“这有用吗?”
萧凡笑了,前世港片电影里放高利贷的都这么干,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有没有用我不知道,反正我得把这事儿给坐实了,让全京师的人都知道,纪纲欠了我的钱,他想赖都赖不了……”
想象纪纲府门前一大片鬼画符似的红漆讨债大字,曹毅忍不住打了几个冷战。
此刻他终于想起,若论毁人名声,是这位国公爷的强项呀……
陈宁兴冲冲的领命而去,曹毅坐在内堂,一脸深思的表情,久久不一语……
“曹大哥,在想什么呢?”萧凡的笑容总是那么的和善,如春风般温暖。
曹毅揉了揉鼻子,慢吞吞的道:“我在想,我以前有没有向你借过银子……”
一向号称低调的英国公萧凡再次高调起来,成了京师官员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论焦点。
锦衣卫副指挥使纪纲不知怎的,欠了萧凡几十万两银子,而且还不出,于是国公府的侍卫们帮着国公爷讨债,红油漆刷刷写满了纪纲府外整一圈的围墙,内容很黄很暴力……
这下京师热闹了,大过年的,纪纲府外人山人海,兴高采烈的围观那一圈颇有后现代艺术气息的红漆脏话痞话狠话,纪府门前简直比夫子庙的赶集还热闹,围观的人一多,各色商贩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似的,也跟着蜂拥而来,于是纪府前摆摊的,杂耍的,江湖卖艺的,吵架的,打架的,大人笑,小孩哭……人声鼎沸,车马簇簇,活脱一大型的跳蚤市场。
萧凡出的损招儿无意间狠狠拉动了一把京师的经济内需。
陈宁带着麾下百余名锦衣卫弟兄大马金刀站在纪府门外,手按刀柄正滔滔不绝的指着门骂街,陈宁出身商户,论口才自然深得乃父真传,一顿痛骂持续了二个时辰不带重样儿的,什么难听骂什么,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围观百姓听得热血沸腾,人群中不时爆出一阵轰然叫好,大伙儿情绪顿时高涨到了极点。
纪府的侍卫躲在门内,一口钢牙咬碎,终究不敢出去驱赶,更不敢找陈宁理论,论地位,人家是国公爷府上的,比自家老爷高了好几级,论势力,人家是正牌的锦衣卫指挥使,自家老爷还是他的属下,论道理……欠钱的是孙子,哪有道理可讲?
于是,纪府的侍卫只能带着一脸屈辱的表情,缩在门外屁都不敢放,任由府外的陈宁跳脚大骂。
当下人连滚带爬向纪纲禀报之后,纪纲的脑袋好象寺庙的铜钟被狠狠撞了一下,嗡嗡嗡的半晌没回过神。
好一手移花接玉!明明是王钝欠萧凡的银子,怎么一眨眼,债务人就变成了他纪纲?找谁说理去?
纪纲使劲甩了甩头,沉默半晌,嘴里迸出了几个字:“备轿,入宫!”
下人领命。
纪纲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走后门。”
皇宫文华殿。
朱允炆有些头疼的瞧着眼前不一语的萧凡。
最宠信的两位大臣居然闹出讨债风波,这个年过得可真热闹……
萧凡抬头打量了朱允炆一眼,眉头微皱:“陛下气色不怎么好?”
朱允炆叹了口气:“过年嘛,朕跟德妃……也就是黄莹在宫里闲着没事玩叶子牌,输得很惨……”
“整个天下都是你的,输得再惨也没关系,不至于让陛下的脸色这般灰败……”萧凡说着忽然一惊,失声道:“你该不会把整个江山当赌注输给她了吧?”
朱允炆狠狠瞪他一眼:“朕有那么昏庸吗?”
深深叹了口气,朱允炆哭丧着脸道:“赌注不是江山,是房事,她输了,随便朕用什么姿势跟她嘿咻,朕输了,随便她怎么对朕嘿咻……”
萧凡顿时满脸同情:“陛下嘿咻了几次?”
朱允炆面孔狠狠抽搐了一下,默然无语的伸出了拇指和食指一比划。
萧凡大惊:“八次?陛下真神人也!”
朱允炆幽幽叹息:“朕现在觉得腿好软啊……”
萧凡很理解的点头,一晚上八次,想不腿软都难……
“女人啊,就像鸡蛋,外表很硬……”
朱允炆接腔:“内里很柔软?”
“……不,内里很黄。”
“……有道理。”
…………
…………
闲聊了几句,朱允炆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道:“萧侍读,据说纪纲欠了你二十万两银子?”
“不错,一点小钱而已。”
“唉……萧侍读,放他一马吧,人家早上进宫,抱着朕的大腿哭了一上午,你知道,朕的腿很软,差点没把朕摔死……”
“陛下既然开了口,臣就大方一点,减一半吧,马马虎虎让纪纲还十万两算了……”
“萧侍读义薄云天,视钱财如粪土,真义士也……”朱允炆由衷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