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政没有注意到小侍女的心思,专心致志的画着山水。
久不用画笔,手法也生疏了,而且炭水和白绢总是比不及上等的墨和宣,所以杨政浪费了不少白绢。
手头这一副是目前为止感觉最满意的一副。
他用笔细细一勾勒,奇石山水在绢上活灵活现的显现出来。
山石上坐着一名女子,正在仰望苍穹。
女子的装束,式在这个世界看来都很独特。
五官轮廓都画好了,只剩下眼睛未点,杨政握笔的手举起又放下。
像是在艰难的做着决定。
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就闪过女人的身影,可是那张脸,却怎么都无法与模糊的印象重合,时而是一张脸,时而却又变成另一张脸……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将笔交给侍立在旁的琪琪。
在放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把手,杨政负手站在亭边,轻轻说了句:“琪琪,把画拿去裱起来挂在我房间。”
琪琪正在欣赏桌上的画,她被杨政奇特的画技震惊,没想到炭水也能描绘出这么有韵致的画,只是……这张画是不完整的,琪琪小心翼翼的道:“主人,画上的人还没有眼睛。”
杨政有些痛苦的揉了揉额头。
“我知道,你别管,去裱起来吧。”
“哦。”琪琪应了声,轻轻拿起那张画,行了一礼后退下去。
琪琪刚离开院子,杨政就猛的抱住脑袋,整个人像承受着巨大痛苦似的缩倒在地。
在他眼中,时而爆起沸腾血光,时而又是刺骨阴幽,两团不知名的能量就在那里扭拉撕扯,幻出各种形状。
“嗬嗬……嗬嗬……”
杨政喉咙里出的惨叫,在极力的压抑下断断续续,就变成这样呜咽不清的怪声。
嘶――
他扯开了胸口的衣服,如同眼睛似的血纹遍布上身,仿佛要从身体里钻探出来。
血管内血液的每一下流动,就好像千万钢针在刺扎着他的身体,以十万分的痛苦放大在他的脑神经里,那种痛苦,一瞬,如同千年。
体温极速上升,蒸红了他的身体,而这火是从他体内最深处焚烧,热力所过之处,筋肉、骨髓、血管、经脉,都呈现诡异的金色。
杨政努力的伸手,抓住石凳的一脚。
坚硬的石块在他的手中扭曲软化。
瞳孔内,沸腾的血气渐渐收缩,聚成针芒大小的一点。
若是平时,这已经是杨政邪心出现的征兆。
然而,此刻邪心力量又与另一股未知力量争斗着,就是上一次在祠堂里曾经产生的那股巨大吸力,将杨政体内的邪力击打得粉碎。
这一次,当杨政被痛苦激烈的情绪感染,邪心之力再次蠢蠢欲动时,那股力量又再次出现。
与上次被未知力量轻易打败不同。
邪心力量经过长时间的潜伏,爆起来愈强烈。
何况杨政本体一点都不排斥邪力。
他遭遇了太多背叛,那种极度渴望力量的念头引领着杨政投入邪力的怀抱。
是的,不管成魔还是堕落。
他要力量。
他要力量将一个个玩弄他的人踩在脚下。
他要力量去再见斯嘉丽。
他要力量回到地球。
假以时日,他要将自己承受的痛苦千倍万倍的还给敌人……
杨政尽情着释放着内心的欲望,强烈的渴望就是喂饱邪力的最好“食物”,在他充满负面情绪的意识滋润下,九幽深渊的恶魔,金翅蝉的邪灵将在业火中重生。
下腹的那团力量终于无法再控制住蠢动的邪心。
杨政全身都被血眼斑纹弥漫,那些血眼越睁越大,迸的齐齐炸开。
杨政出痛苦的嘶喊。
但那喊声随即被迸射出的血雾所吸收,泛着闪亮光泽的血雾将杨政包容其中,血雾似有灵性,时张时伏,充满了强烈的生机。
在一团无形的力量拉扯下,血雾渐渐汇聚于杨政的胸口。
与此同时,杨政瞳孔中一点血色针芒也在变幻,每一点血雾的吸收,血的颜色就在蜕变……变得如同虚空中的黑洞,吸收着所有光线,就在黑色到了顶点时,仿佛睁开眼看到阳光的那一刹,一朵血色金炎绽放开。
似血似金。
让人无法肯定的颜色。
杨政全身的痛苦都在急速消退,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奇特的要将全身满涨起来的充实感。
正负两种极端感觉使杨政产生坐在云霄飞车上的起伏感。
从最幽深的谷处,忽然冲上云霄。
强烈的落差让他全身的肌肉,内脏都在舒张,蠕动。
啊荷……
他出一声呻吟似的低鸣声,整个身体都抽搐起来。
那不是痛苦的抽搐,而是精神亢奋,如同做爱到达高潮的强烈舒爽。
杨政这一辈子没有体验过这么无与伦比的快感。
那一刻,他心中甚至忘记了所有……
小颜,斯嘉丽,芭比……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