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其实在之前的战事分析会议上也有和众智囊谈到这是当时尚未明晰这个念头,毕竟是四分之一的国土呀,能够在弹指之间决定放弃这么大国土的国王不是天才就是疯子。而关于这个策略的讨论也延续了很久,最主要的是朝兰王国的水上力量并不强,退守尼亚姆坚守是否值得还需要商榷。
凯渥犹疑道:“先生所说确实令人心动,只是尼亚姆河秋冬季节经常起雾,如果圣火教也在河对岸建造工事,与我军长期相对,一但觑准大雾时机强渡尼亚姆,恐怕我军防不胜防。”
杨政笑道:“这并非问题,只有有足够资金,从桃源商会购得足量铁甲船,在水域上便可纵横无敌。”
“桃源铁甲船?”这等名声赫赫的船只凯渥自然听说过,但桃源商会一向低调,铁甲船供给更是有限,凯渥苦笑道:“先生说得容易,只是桃源商会遍布大陆,这样强力的大组织,我们几个小国家可未必支使得动,在商言商,就算它们肯卖船,圣火教也是比我们优渥得多的大买家。”
杨政不想将底牌揭出,暗道若是圣火教向桃源求购战船才真的绝妙,这仗不打也胜了大半了。
他淡淡道:“我与桃源商会会长有些交情,虽不至于能断绝他们向圣火教提供战船,但是至少保证会供给三大公国足量船只。”
凯渥略显疲倦的神态为之一振:“先生有这样地交情?”
杨政点点头。
“先生真是救苦救难的真神,有你助我。不愁大事不成。”
杨政却道:“我们自然不用惧怕圣火教,却更不能轻敌,这一路走来,我所见的都是恐惧与颓靡的神色,尽管我没看到圣火大军齐集的景象,也能想像数十万民众瞬间齐聚圣城的狂热情绪,他们必然士气高昂,奋不顾死。这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即使我们有最尖锐的武器和最坚固的盾甲。没有士气地军队一样只有失败的可耻下场。”
凯渥被杨政的话语触动,神色也由喜转忧,这问题并非杨政一人看得明白,他也深知士气的重要。
“圣火教几百年来用信仰奴役民众。就算我们已经脱离了他们控制,一想到要面对他们地征讨,仍然不可避免产生些许罪恶感,我们已经被奴役太久。骨子里已经烙印进它们信仰的痕迹。如果想要让民众消除面对圣火军的恐惧与罪恶感,只有用另一种信仰取代他们。”
“先生是想立教了吗?”凯渥不动声色的问道。
杨政洒然一笑:“陛下看轻我了,我金帕兰成立至今,本来以扶困救难为己任。从未有立教之意,只是圣火教逼人太甚,连一丝立足之地也不肯给我。我才与你们联合。但即使今日。我仍没有立教之意。否则只是另一个圣火教,信仰存在每个人地心中。何必流于形式。”
杨政这样直截了当的说话倒令凯渥不知如何应对。
“前驱狼,后进虎”是三大公国担忧的问题,只怕金帕兰有朝一日成为另一个圣火教。
凯渥讪然而笑:“我只是随便问问,倘若先生想立教,我一定鼎力支持。”
杨政嘴角撇起一个嘲讽弧度,他懒得在这言语上磨叽,说道:“信仰是分多种的,圣火教为教权而战,陛下自然为王权而战。在金帕兰编著地教化经文里提到,君为天,民为地,陛下不觉得,民以君为天,为君而战也是一种信仰。”
凯渥眼皮猛的一跳,杨政的话语为他开启一片新天地。
没想到金帕兰地教义里还有这样令人心惊动魄地内容,没研读过这本经文实在可惜了。
杨政仿佛看传他地心思,手里一捞多了一本黑皮书,放到凯渥前面:“陛下有空可以看看我们金帕兰编撰的教化经文,也许会有些启。”
凯渥接过那本黑皮书,连声到:“一定一定。”
杨政目地已达到,请辞离去。
送杨政离开后,凯渥回到书房,已有两人等在那里。
赫然是理查,摩顿两国的使臣。
凯渥坐到那张舒适的软椅上,目光一扫疲态,眼神明锐盯着两国使臣:“刚才你们也都听见了。”
“是的,国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