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什么最重要,名声,名声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乌云天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被来要债的人逼死,这名声也就完了,没有谁会愿意与这样的人结亲,更何况,除了欠债之外,这一次乌家的货物丢失,也隐隐的与他有关,关于他与盗匪合谋,吃里扒外,谋夺自家货物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这两个原因一加起来,根本就不用细想,小豹子相信,很快,与乌玉珠有婚约的那一家肯定会来退亲的,这世上的人,总是现实的多于理想的罢了。
像这般的政治婚姻,原本就是为了利益而生的,没有了利益,谁愿意平白结亲呢?
这是乌玉珠的不幸,却是金南青的大幸。
如果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把乌玉珠搞到手,那么,他在乌家的地位就会不一般了。
乌云天是犯了错,江湖上的谣言也是四起,可是小豹子相信,真正有脑子的乌家了都不会相信那些谣传的,他们也绝不会相信,那批货是乌云天勾结盗匪所劫,这样没脑子的事情。谁会做?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又怎么会被要债的逼死呢?
对乌家来说,乌云天最多只是一个在外面欠了很多债的不肖子弟罢了,而无论他是多么的不肖,他也是乌家的人,在这个极端的注重血脉传随的年代里,无论他犯了什么样的大错,人已经死了,那么,做为宗族,都会担当起照顾他后代的责任。
所以,即使是乌云天死了,乌玉珠也会受到乌家的照顾,也不会有人否认她身上所流淌着的乌家的血脉,虽然她的地位可能大不如前,虽然她可能会从一名千金小姐沦落成了乌家某个支脉的养女,但是有一点不会变,那就是她仍然姓乌。
这就是金南青的机会!
看着越烧越旺的大火,再看看已经哭得晕倒在地上的乌家的家族,小豹子轻轻的叹了一声,面色一正道,“周师兄,我看事情有些不对劲啊!”
“啊,呃,什么,不对劲,什么不对劲?!”
很明显,金南青有些心不正焉,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金南青有些尴尬的道。
小豹子心中轻叹了一声,说道,“我注意了一下,起火的似乎不止是乌家!”
“不止是乌家?!”金南青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我注意了一下,除了我们乌家分部之外,城中还有很多起方也起火了,东方西北四个方向都有,我过来的时候,还能隐隐的听到喊杀的声音,你说,这城里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金南青的面色终于变了,不再说话,凝神倾听,神色渐渐的沉了下去,“好像是出了事情……!”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院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拜火贼,拜火贼攻进城里了——!”
叫声中掩饰不住极度的惊慌之意,陆陆续续的,从外面,又跑进来了几名乌家的家丁,嘴里大呼小叫,但都是一个意思。
拜火贼攻进了城里,四下的放火杀人,现在已经向乌府这里来了。
“你说什么,朝我们这边过来了,是什么人,来做什么?!”金南青面色一变,猛的拎起其中一名家丁的领口喝问道。
“不,不知道,我只,只看到有一队人马朝我们乌家来了,所以就,就匆,匆的回来报信,其他的,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没用的东西!”金南青的面上闪过一丝厉色,将这家丁扔到了地上,对小豹子道,“师弟,看来事情真的很不对,我们出去看看!”
小豹子点头,却没有说话,跟在金南青的后面。
只是目光之中,却显隐隐的显出些许兴奋之意。
拜火贼,也就是拜火玄教,这是潜藏在大晋民间最大的反叛势力,就跟小豹子前世的历史上的白莲都一般,没事儿的时候,总是喜欢鼓动别人造反,在官府的口中,他们是拜火贼,而在一些底层的民间,他们则是拜火圣教。
只是,拜火玄教也不是傻子,即使是要造反,也要选一个好的年景啊,什么大荒大灾啊,什么兵祸连绵民不聊生啊,在这样的好年景里面,他们的起事才会有机会成功啊!
现在这年头,典型的风调雨顺的太平年景,他们造的什么反啊,还攻击中和郡城,这中和郡城在乾州算是偏远的郡城,可是在整个大晋来讲,却是腹地啊,他们攻击这里做什么?
小豹子现在是一头雾水,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当他们走到乌府大门口的时候,已经远远的望见一彪人马远远的奔来了,卷起滚滚烟尘。
“那是,该死,是马大胡子!”远远的望着冲过来的那票人马,远远的看到骑在当前一匹高头大马上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小豹子与金南青心中俱是一沉。
“不,他不是马大胡子,他,他是,他是黑三娘子!”
站在两人身边的一名手执钢刀的家丁涩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