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军车辎重旁,宇文成都也在低声向宇文化及请战,“少帅,你在大营留守,应安全无恙,你就让卑职随军出战吧!”
宇文化及狠狠瞪了他一眼,态度异常严厉,“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宇文阀的家将而已,别以为自己和杨素说了几句话,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你们的职责是保护我的安全,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不能去!”
宇文成都心中万分失望,他做梦也想得到这种上阵杀敌的机会,眼看机会已经近到咫尺,他却无法抓住,他深深低下头,不再多说一句话,心中有着无尽的遗憾和愤懑。
宇文化及冷冷哼了一声,他早就看不惯这个大太保了,不知自己身份,自以为有点武艺就到处与人搭讪,想攀高枝,不把他放在眼中,这个人他不想要,宇文化及恨不得一脚把他踢走,但不是现在,现在踢走他就遂了他的意,休想!
八万隋军浩浩荡荡向北方草原开去,旌旗遮天蔽rì,在中军上空,一丈八尺高的赤红sè隋军战旗格外醒目,大旗上,十二根斿带迎风招展。
但隋军并不需要走多远,昨晚另一支斥候在百里外现了突厥军的主力。
杨元庆是第一军,位于队伍的最前面,他们是斥候,作战时,他们将在外围游shè落单的突厥军,同时通报各种情报,不参与集团冲击。
尉迟绾悄悄地赶上杨元庆,和他并马而行,她一直很担心,士兵阵亡火化时一般要剥光衣甲,赤身而焚,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她小声对杨元庆道:“火长,假如我阵亡,你不要让别人看出我的真实身份,把我就地火化,骨灰送还我父亲。”
杨元庆点点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那你呢?有什么遗言吗?”尉迟绾又低声问。
杨元庆拍拍她的胳臂,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我不想死,老天也拿我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忽然有士兵大喊,“突厥探子!”
只见一队突厥士兵在数里外出现,远远地查看他们情况,第一军主将周罗睺怒喝一声,“斥候军在哪里?”
杨元庆一挥手,“第五火弟兄,跟我来!”
他挥动马槊,策马向突厥探子疾奔而去,六名弟兄跟着他一路奔驰,不仅是他们,第一军的数百名斥候一齐出动,向十几名突厥探子追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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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五十里外,十余万突厥大军也同样在快速行军,准备迎战隋军。
突厥人起源于西海之东(今咸海),属于白种人和黄白混血种人,普遍身材高大,善于骑shè,他们逐渐向东迁徙,最后击败柔然,成为漠北草原的主人。
而在隋朝开国年间,由于隋王朝实施反间计,使突厥分裂为东西两部,而十二年前沙钵略可汗死后,东西突厥正式分裂,达头可汗便成为西突厥之主。
达头可汗全名阿史那玷厥,是西突厥开创者室点密之子,今年约四十余岁,蓝目阔脸,身材魁梧。
他心胸狭窄,极为记仇,为人心狠手辣,同时,他又像狼一样狡猾。
这次他和**的都蓝可汗联合剿灭了染干部,他的目标却不是隋朝,而是想趁机击败**而统一草原,不料隋朝大举出兵,打乱了他的计划,如今他只有先击溃从五原北上的隋军,再东去围剿都蓝。
这几天,达头可汗的心情格外恶劣,他最心爱的小儿子伯力竟然被隋军斥候所杀,这个仇他若不报,他誓不为人。
达头可汗的军队行军速度并不快,他同样在等待探子的消息,他骑在一匹极为雄健的红sè战马上,这是石国进贡给他的大宛骏马,刚过三岁,疾奔时速度如风驰电掣,可以奔驰千里,堪称马中之王。
达头可汗目光yīn冷地望着草原南方,心中再考虑如何应对隋军的兵车骑阵,他年轻时曾经和隋军作战,深知这种阵型不利于突厥挥战马犀利的优势,他在考虑要不要先进攻隋军的后勤大营。
两名浑身是血的骑兵疾奔而归,正是他派出去的探子,他们遭遇隋军斥候拦截,大半阵亡,只剩两人逃回。
马上骑兵大声禀报:“可汗,前方三十里外已现隋军主力,约八万人。”
达头可汗沉声问:“他们是什么阵型?有多少兵车?”
“回禀可汗,他们没有带兵车,只有骑兵和步兵。”
“你说什么?”
达头可汗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隋军没有兵车?”
“是!我们看得清清楚楚,一辆兵车没有,只有骑兵和步兵。”
达头可汗狂喜,他跳下马跪下,双臂向苍天张开,激动得大喊:“这是苍天腾格里在助我啊!”
他跳上马对十几万突厥骑兵大喊:“腾格里在保佑我们,直接击溃隋军主力,以人头记功!”
十几万突厥军爆出冲天狂吼,突厥白旗挥舞,战刀在阳光下闪烁,他们如草原上无边无际的狼群,向三十里外的隋军主力猛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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