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少女一齐涌到窗前,伸长脖子向远处的校场望去,裴敏秋双手握放在xōng前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充满了担忧,那个杨元庆会不会被杀死?
杨元庆和贺若弼几乎是同时到来,贺若弼在三百名家将以及数十名关陇贵族子弟的簇拥下从东面进入校场,他也没有料到会有数万人来围观他的决斗,一场本想在sī底下解决的恩怨变成了京城盛况。
居间证人独孤整也没有料到会来这么多人望着一双双热烈而充满期盼的眼睛,独孤整眉头一皱道:“贺若兄,不如改个rì子吧!或者换个地方,这么多人,有点不妥。”
“不换!”
贺若弼毫不犹豫拒绝了,他狞笑一声,“我就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下,被我一刀劈成两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独孤整只得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声。
杨元庆是从北面骑马进入校场,他身后只有五六名晋王府shì卫的陪同,这种个人决斗,人多也没有必要。
挤坐在在北面草地上千余围观民众纷纷让出了一条路,只见杨元庆身材高大魁梧,头戴鹰棱盔,身着明光铠,脚穿高筒马靴,手背弓箭,腰挎横刀,手执破天槊,骑一匹强健高大的骏马,鹰棱盔下目光锐利而深沉,充满了年轻军人特有的朝气和英武。
顿时几乎所有人都鼓起掌来,人人都赞叹不已,好一名英武的将军。
“杨贤弟,等一等!”身后忽然有人大喊。
杨元庆一回头,只见五名名大汉骑马追来,为之人一头红,手执一柄金钉枣阳槊,正是赤灵官单雄信,在他身后是他兄长单雄忠和上党三虎,他们带来一面大鼓。
单雄信飞马上前,豪爽大笑道:“听说今天贤弟大战贺若弼,我们特来助威!”
杨元庆心中感动,前天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帮他一次,单雄信便记恩于,这才是真正的豪杰好汉,他抱拳道:“多谢单二哥!”
这时,一名军官骑马奔来,大声问道:“哪位是杨元庆?”
杨元庆调转马头,“我就是!”
“时辰马上要到了,居间人请你去签生死状。”
杨元庆点点头,对单雄信等人一抱拳笑道:“你们给我助威,看我如何干掉贺若老贼。”
他一催战马,向校场中间疾奔而去,贺若弼已经在生死状上签字画押,他冷冷地盯着杨元庆,此时在他眼中,杨元庆已和一具尸体没有区别。
“杨将军,请吧!”
独孤整将笔和生死状递给了杨元庆,杨元庆读了一遍,便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又用拇指蘸墨,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他把生死状还给独孤整,“可以了吗?”
独孤整看一眼,便高声道:“时辰已到,生死决斗开始!”
校场四周轰动起来,数万围观民众等了大半天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刻,四周响起一片尖声叫喊,“杀了他!”
俨如围观菜市口杀头一般的兴奋,数万人所等所盼就是四个字:‘血腥之杀!,裴家藏书楼上观战的几个少女心都提了起来,裴敏紧张得不敢再看,她闭上眼,扭过头去,她害怕看见血腥的一幕,更怕倒在血泊中的是杨元庆。
她的堂姐裴幽却兴奋得直拍窗子,“快点!快点动手!”
杨元庆和贺若弼已经奔到各自边缘,随着校场上传来一声长长的喝喊,“开始!”
杨元庆缓缓举起长槊,直指前方。贺若弼也横劈出一刀,刀光闪过,四周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保持着各种姿态,身子一动不动。
杨元庆催动战马,向校场zhōng yāng奔去,单雄信敲响了大鼓,‘咚!咚!咚!,鼓声jī励着杨元庆斗志,杨元庆嘴chún紧咬,目光沉静,破天槊尖刃上闪烁着死亡的冷光,马速越来越快,如风驰电掣。
贺若弼也催动他的宝马,马速疾奔,他高举大刀,气势如山,企图用无比威猛的气势,将杨元庆一刀劈碎,在他十几年的征战生涯中,不知有多少名将,就是被他力劈泰山般的气势压倒,最后死在他的刀下。
两匹战马如两条巨龙之,在电光石火的瞬间交错而过,谁也没有看见他们之间生了什么?
杨元庆冷冷一挥槊杆,他的眼睛充满了蔑视,校场上顿时爆出一片惊呼声,贺若弼的战马上已经没有人了,战刀飞出几丈远,只见贺若弼面朝下,趴在草地上,他想爬起来,可是爬了一半又倒下了,几名家将急忙跑上前将他扶起。
单雄信却看清楚了,贺若弼是被他自己击倒,他用力过猛,一刀劈空,杨元庆用槊杆在他后背轻轻一按,便借力将他扫下战马,这是一副典型的、被酒sè掏空了的身躯,当年排名大隋九将之五的贺若弼,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杨元庆骑马缓缓从贺若弼身旁经过,他冷冷地抛下一句,“你这种人,连达头都不如,你不配我杀。”
他不再理会贺若弼,催马迅速离开了校场,单雄信等人也跟着离去,贺若弼已站起身,头盔掉了,披头散,脸上、身上都草,狼狈不堪,校场响起一片嘘声,杨元庆竟然没有杀贺若弼。
贺若弼掩面而奔,这种当着几万人面的羞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裴家藏书楼上,裴幽重重一拍窗台,大声抱怨道:“真是太没劲了!”
裴敏秋悄悄睁开眼,校场上,杨元庆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愣了半天,才怯生生问:“大姐,是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