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庄沉吟了片刻,断然道:“寡人给你二十万府兵,外加虎贲军,定要灭了淮南国!”
“喏!”毕书长揖到地,心下也是不无激荡,一转眼,距离上次淮南之战已经过去了三年多的时间,此次淮南之战,却不知道是否还有跟韩信对阵的机会?
项庄诏令一下,楚国的战争机器顿时开始全速运转了起来,一车车的军粮、一车车的辎重、一架架的器械出武威门,沿着凯旋大道源源不断驶往江边,然后在水师的接应下渡过乌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九江。
正在休假的不更爵位以上的将士也纷纷结束了休假,将缠着自己想学武艺的幼子交给了泫然欲泣的娇妻美妾,然后亲自从马厩里牵出养得膘肥体壮的战马,又从侍从手中接过擦得雪亮的横刀,最后回头向亲人们挥挥手,纵马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一个个农夫放下了手中的锄头,一个个猎人放下了手中的短弓,一个个工匠放下了手中的铁锤,一个个渔夫放下了手中的渔网,然后回家挎上环刀,披挂上擦得锃亮簇新的皮甲,再跨上刚买的努马,前去拆冲府应卯。
如此庞大的物资调度、如此大规模的军队集结自然不可能瞒过各国的眼线,很快,楚国正往九江大规模集结军队的消息便通过数以百计的信鸽纷纷传到了咸阳、传到了临淄,传到了彭城,也传到了邯郸、安邑还有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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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楚国大军正源源不断地向九江集结,淮南王英布一下就慌了神。
此时的英布,已然年过六十步入了暮年,早已经不复当年的气概了,由于终日沉迷于酒色之中,刚过六十岁的英布看上去却像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不仅挺拔的背佝偻了,脸上也布满了斑驳的老人斑还有纵横交错的皱纹。
大难临头,英布赶紧召集文武大臣商讨对策。
朝堂之上,肥铢把楚军一通狠贬,还扬言只要五万军队就能拒敌于国门之外,朱建、马业等奸佞之徒也在旁边添油加醋,蒯彻看得直摇头,这些鼠目寸光的蠢货,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竟然还妄想凭一国之力挡住楚国大军?
不过,英布却终于难得地清醒了一回,把目光投向了蒯彻。
蒯彻叹了口气,出班奏道:“大王,如今楚国治下十一郡的府兵已经全部练成,总兵力已经超过了六十万,毕书更是可以跟齐王韩信相媲美的大兵家,这次毕书统兵三十万前来攻伐淮南国,其势绝非我淮南国所能抵挡……”
“蒯彻,你竟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就是,什么六十万大军,那叫虚张声势。”
“还有那个什么毕书,根本就是浪得虚名。”
蒯彻话音未落,便遭到了肥铢、朱建、马业等人的连声喝斥。
换在平时,蒯彻定然就不说了,不过这次,蒯彻却罕见地没有理会肥铢等人,而是继续向英布谏议道:“大王,还是赶紧谴使向汉王、齐王求援吧!等到楚国准备停当,三十万大军大举攻入淮南,那就什么都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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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布正召集群臣商讨对策时,刘邦也正在召开御前会议。
两年前,刘邦也效仿项庄搞了个间谍组织,往江东、荆襄、巴蜀派了大量细作,虽然被楚国的乌木崖杀了不少,可还是有少量的细作成功地潜伏了下来,并且形成了完整的情报机构,所以,刘邦得以第一时间知道楚国的动向。
听说楚国要对淮南国动手,刘邦便赶紧召集右丞相萧何、右军师张良、左军师陈平、左丞相白墨、太尉周勃以及上将军吕台等文武重臣商讨对策。
“诸位爱卿都说说吧。”刘邦虽然已经七十二了,却还是显得精神矍铄,“据说,项庄小儿这次调集了三十多万大军,还把最精锐的虎贲军也派了出去,看来是志在必得了,单凭淮南国是肯定抵挡不住的,咱们救还是不救?”
萧何看看张良和陈平,说道:“臣以为该救。”
萧何话音方落,白墨、周勃和吕台便纷纷点头附和。
刘邦的目光便落到了张良身上,问道:“子房,你的意见呢?”
张良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大王,臣也以为淮南国该救,不过怎么个救法,却还需要好生斟酌。”说此一顿,张良又道,“毕竟我大汉国跟淮南国之间还隔着个齐国,若要直接出兵淮南国,则大军势必要通过齐国国境,齐王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刘邦道:“这都是为了救援淮南国,韩信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那可说不准。”陈平接过了话茬,说道,“大王,臣也以为子房兄言之有理,与其直接出兵淮南,还不如征大军攻伐荆襄,迫使楚军回师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