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正道:“马屠夫派了一支精兵截断了进山要道,村中多半老小还没来得及进山就被截回去了。”
“西凉兵来的竟如此之快!?”鲁肃大吃一惊,急道,“那你的八百家兵呢?”
鲁正目露羞愧之色,黯然道:“小弟没用,八百家兵都被西凉军打散了。”
事实上,岂止是八百家兵被打散,连鲁正都被甘宁生擒活捉了,如果不是为了给鲁肃报信,鲁正的人头早就落地了。
“唉。”鲁肃顿足长叹道,“那些还未及进山的村民可曾遇害?”
“这倒没有。”鲁正低声道,“未及进山的村民已经全被押回村子了,马屠夫还扬言说如果大哥不回村和他当面商谈,他就要血洗鲁村、鸡犬不留。”
“这~~”鲁肃闻言顿时眉头一蹙,恨声道,“这个马屠夫!”
鲁村,村前空地。
来不及逃进盱眙山的鲁村老小已经全部被集中到了一起,面对周围黑压压的西凉铁骑,还有明晃晃的斩马刀,这些可怜的村民大多脸色如土、目露惊恐之色,村头一颗大槐树下,马跃大马金刀地跨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阴冷的目光正从村民们身上掠过,那模样就像是在看一群毫无生命的死物。
李肃抬头看了看盱眙山,只见空山寂寂毫无动静,不由弯腰问马跃道:“主公,鲁肃真的会来吗?”
马跃冷然道:“正所谓君子可以欺其方,如果鲁肃跟沮授一样是位君子,他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鲁村老小被杀!”
李肃目露不忍之色,低声问道:“如果鲁肃不来,主公真的打算杀掉鲁村老小?”
马跃霍然抬头,冷冷地扫了李肃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李肃激泠泠打了个冷颤,低声道:“肃愚钝,主公恕罪。”
马跃抬头看看天色,现日已正午,遂向典韦道:“典韦,时辰已到,该送第一批村民上路了!”
“遵命。”典韦虎吼一声,将手一招,厉声道,“带上来!”
典韦一声令下,两百名如狼似虎的西凉精兵已经押着一百名村中壮汉来到了大树下,在马跃面前一字排开,倏忽之间,一柄柄锋利的斩马刀已经高高扬起,只等典韦高举的手臂挥落,这一百颗人头就将会滚落在地。
盱眙山上。
鲁肃、鲁正率领十数名亲兵正藏身在茂密的草丛中,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清村头空地,西凉铁骑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鲁肃等人眼里。
“兄长,马屠夫要杀人了!”鲁正急道,“那是被俘的家兵。”
鲁肃形容清冷,凝声道:“为兄知道。”
“兄长,现在怎么办?”
鲁肃脸色一变再变,良久才颓然长叹一声,似是做出了某样决定,向鲁正道:“二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鲁家的族长了!由你率领家兵守住山道隘口,保护好鲁村老小,没有为兄的允许绝不准擅自下山!”
鲁正急道:“兄长你呢?”
鲁肃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为兄去见马屠夫,求他放过鲁村老小。”
“兄长你疯了。”鲁正急道,“马屠夫嗜杀如命,怎可能放过鲁村老小,你去了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不。”鲁肃摇了摇头,凝声道,“如果马屠夫真的嗜杀如命,那么村头的鲁村老小早该横尸多时了!”
鲁正急道:“那只是为了逼你出去。”
鲁肃惨然道:“为兄身为鲁家的族长,岂能对族人的生死置若罔闻?二弟不必多言。”
村头。
典韦霍然回,马跃轻轻颔,典韦眸子里霎时杀机大盛,正欲将高举的右臂狠狠挥落时,不远处的树林里忽然响起一把低沉有力的声音:“刀下留人!”
“嗯?”
典韦霍然转身,只见一道雄壮的身影已经从树林里缓步而出。
李肃神色一动,再回头望马跃时,眸子里已经多了一丝惊惧。
马跃长身而起,仰天长笑道:“鲁肃,你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