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起身的张煌言也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他虽然是文官,却也忍不住想要拿刀去和鞑子拼命了。
王朴高举右手,厉声长嗥道:“我……大明五省总督王朴指天立誓,我们汉人的血绝不会白流,我们汉人遭受的苦难,将来必定千百倍奉还给那些曾经欺辱过我们的蛮夷,我王朴有生之年定要……”
“……”
张煌言激动得满脸通红,最先跟着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然后是宿迁知县和十几名士林缙绅,然后是附近所有听到他们喊叫声的难民,最后所有聚集过来的难民都开始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巨大的声浪直欲震碎长天,谁说汉人就是懦弱的农夫?谁说汉人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们大汉民族只是太善良,我们大汉民族只是太忍让。
可善良不代表懦弱,忍让更不代表惧怕,谁要是认为我们大汉民族软弱可欺,那么总有一天他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纵观华夏五千年文明史,曾经欺压奴役我们大汉民族的蛮夷外族有多少?可如今,匈奴、鲜卑这些曾经强盛一时的民族又安在?蒙古、突厥这些曾经无比强大的民族又是怎么沦为弱小民族的?
这一刻,王朴心里只有杀意,滔天的杀意!
这个世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个成王败寇的世界!
三百年前,铁木真时代的蒙古强横一时,所以当时的蒙古人是世界之王,他们可以杀掉他们想杀的任何人,其中就包括汉人!那么三百年后,中兴的大明当然也能杀掉想杀的任何人,其中就包括蒙古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是夜,中央军临时驻地。
回到行辕之后,王朴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身为一名穿越者,只有王朴知道大汉民族背负的苦难有多深,大汉民族是这个世界上最仁慈、最温和的民族,他们用自己的勤劳和聪明创造了世界上最灿烂的文明。
大汉民族遵循历代先贤的教诲,毫不吝啬地输出自己先进的文明,用先进的知识教化周围的野蛮邻居,希望能够共享文明,可是结果却很遗憾,或者说很讽刺,正是这些受到大汉民族无数帮助的蛮夷给大汉民族带来了惨重的灾难。
王朴不能不想,历代先贤的教诲也许是错误的,大汉民族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仁慈、温和了,大汉民族也应该变得充满侵略性,对于能够融合的民族通过种族屠杀来促进融合,使其成为大汉民族的一部份,对于不能融和的民族就将其无情地毁灭!
对于十七世纪的大明来说,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种族政策。
王朴不需要对当时世界上的其它种族负责,他只需要对当时大汉民族的一亿五千万子民负责,他的历史责任就是保护好这一亿五千万大汉子民,他的历史责任就是确保大汉民族能够永远屹立在世界之巅,而不是被建奴这样的蛮夷奴役,然后跌入苦难的深渊。
夜寒风冷,万籁俱寂。
王朴正凭窗酝酿适合这个时代的种族政策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忽然把他拉回了残酷的现实,回头一看却是柳轻烟这妖女来了,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柳如是,她们脸上的神色都有几分凝重,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柳轻烟扭着细腰走到王朴面前,凝声说道:“侯爷,奴家刚刚接到济宁的飞鸽传书,刀疤脸将军在信中说,这两天蒙古鞑子就跟疯了似的猛攻济宁城,大有不惜一切代价抢在中央军赶到之前攻占济宁城的架势。”
“是吗?”王朴的眉头霎时蹙紧了,凝声道,“刀疤脸可是个硬骨头,要不是情形实在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他是绝不会服软的!现在他虽然只说蒙古鞑子攻势很猛而没有直接开口求援,但我敢肯定济宁的情形肯定已经很严重了。”
“那还等什么?”柳轻烟道,“赶紧让火枪二营和火枪十营加快行军速度赶去济宁吧。”
“不可。”柳如是急道,“侯爷,这事透着蹊跷,按理说建奴对济宁应该是围而不攻,等我中央军赶到之后再形成两军对峙,这样局面才对建奴有利,可现在建奴却一反常态驱使蒙古鞑子猛攻济宁,这与他们的战略目的不符啊。”
“嗯。”王朴点头道,“假如济宁失守,刀疤脸的混成营固然难以幸免,可中央军的实力却根本没有遭到任何削弱,而且济宁一旦失守,我中央军一定会退守徐州或者淮安,这样一来建奴的战线就会拉得更长,建奴后方就更易受到攻击,多尔衮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柳如是道:“所以,这其中一定另有文章。”
王朴皱眉道:“那么多尔衮想干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引诱我中央军加快行军速度?”
柳如是闻言美目一亮,凝声道:“是了,一定是这样!”
柳轻烟困惑地看看王朴,又问柳如是道:“如是妹子,怎样啊?”
柳如是白皙的粉脸上忽然涌起一抹潮红,说道:“轻烟姐姐,多尔衮之所以驱动蒙古鞑子猛攻济宁,就是为了给我们造成一种错觉,认为蒙古鞑子要抢在中央军赶到之前攻占济宁,然后诱使我中央军加快速度北上救援。”
“这有啥用?”柳轻烟惑然道,“我中央军加快速度北上,对建奴有什么好处?”
柳如是凝声道:“轻烟姐姐莫非忘了,建奴可是征调了至少十万蒙古骑兵,这可是一支强大的机动力量,一旦我中央军加快速度北上救援,轻装前进的火枪营和负重而行的辎重营、炮营难免会拉开距离,这一来就给予蒙古骑兵以可乘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