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元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宝贝,其实朱鱼现在比废柴还废柴,无论是资质还是悟性,都降到了冰点,项元怎么能教成朱鱼?
朱鱼自然清楚自己的状况,项元这么一说,他也大致明白了项元的意思。
虽然他不清楚项元为什么一定要指点自己修炼,而且是倾尽一生所学指点自己,但是朱鱼毕竟是红尘宗的弟子,红尘宗的种种匪夷所思的秘法他接触多了,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一次项元算是倒霉了,这个项三世子气运实在不怎么样,找到了自己,算他倒八辈子血霉。
朱鱼沉吟不语,良久,道:“三世子,您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不知这是何意?”
项元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有此一问,我也不隐瞒你。现在西楚的局面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迟迟突破化神之境,我一日不突破,就一日会被遗弃在这荒郊野岭。
我黄金卫五百人个个千里挑一,却没有机会为国征战,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
我指点你修为,十年之后请你为我一战,你的对手现在的实力和你相差无几,十年之后你如能战胜他,我就破了誓言禁制,必能成功悟道,一步踏入化神之境。
所以,你我没有师徒之名,但其实是行师徒之实。这件事我事先没有跟你详细说,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拒绝。
这件事对我还说至关重要,对你也是莫大的一次仙缘,你夺得我西楚的寿侯之尊,将来仙国花比,你就有希望成就栋梁之荣耀,甚至摘状元也不一定……”
项元难得的侃侃而谈,沉默寡言,惜言如金的他,在朱鱼的记忆中,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可是这些话……
朱鱼只能摇头苦笑。
他沉吟良久,道:“三世子,你这次是真的错了!我的资质极差,想必你调查过我的资料,我修炼了三十多年,才勉强踏入虚境。最近我能在西楚城崛起,一切不过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仙缘。
这个仙缘可以助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踏入万寿之境。
可是一旦入万寿之后,这仙缘就会终止,我又会变得平平庸庸,废柴一个。
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却是千真万确,本来我准备一直隐瞒下去,今天你既然如此开诚布公的跟我说了这么多话,我也无须隐瞒了。
你选我,绝对选错了人了……”
事已至此,朱鱼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信口开河的胡说了。
朱鱼现在触摸的秘境“赤子心”,根本就是千难万难的秘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突破的。
这个时候项元把自己当天才挑中,那不是他自寻倒霉是什么?
项元一听朱鱼这话,倏然一下站起身来,脸色大变道:“此话当真?”
他本是城府极深,涵养极高之人,平常遇到什么事情表情都平平淡淡,绝无失态的可能。
可是这一刻,他明显失态了,惊得脸色煞白。
朱鱼认真的点头,苦笑道:“三世子,这是千真万确之事,我岂能瞒你?我平日嬉笑怒骂,无所顾忌,并不是因为我强,而是我沉寂了四十多年,被压制了四十多年。
我一朝翻身,哪怕只是暂时的翻身,我也想尽情挥霍一下强者的感觉,仅此而已啊。
既然无意求大道,最终都将化为尘土,既然如此,我何不轰轰烈烈疯狂之后再陨落下去,那样也算没枉费一生。”
朱鱼这几句话也是胡说八道,但是他言辞极其恳切,不容人有任何的怀疑。
项元一直死死的盯着他,良久,项元长叹一口气,眼眶之中竟然泛起了泪痕:“天意,这是天意!天意如此啊,天意如此啊……”
他缓缓站起身来,人影一闪身形已经窜到了毡房外面,他突然仰天哈哈大笑:
“天意如此,天要亡我,如之奈何?”
“十年,十年之期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化神之路漫漫,可望而不可及。苍天戏我,我能怨谁?”项元哈哈大笑,身影渐渐的远去。
他依旧是一袭金黄战甲,可是背影却是极度的萧索和落寞。
当了六十年的黄金世子,在项惊天的光环之下活了六十年,他活得艰辛艰难,项家的儿郎,个个虎狼之辈,都与他为敌,纵然他天降奇才,又能坚持到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