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看着酒楼那边的动静,其实,他们站在那里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很快,就有一队兵丁出现了。
看到那队兵丁过来,两边动手的手,立刻老实起来,手上听着,嘴里可没停着,嘁嘁喳喳声顿起。
“这些不是锦衣卫的人吧!”朱厚照有些疑惑,那对兵丁并没有穿着飞鱼服,他看的清楚的很。
“是巡检司的人!”慕四娘回答道:“这些纠纷,自然是巡检司处理,淡水城的这些事情,海外镇抚司不过问,除非是巡检司求助!”
“澎湖巡检司?”朱厚照歪着头,他还记得这里有这么个衙门,只不过,在他想来,钱无病权柄愈重,在这淡水理所当然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没想到在淡水城里,还是巡检司能拿得住局面。
“嗯,巡检司的柳巡检,也是参加过大同之战的老人了,从大同退下来,就一直在淡水这边,能力很是不错!”难得的,说起这个柳巡检,慕四娘说了几句好话,大概柳青青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名字,会有那么一天通过这种方式,被皇帝听见吧!
“大人曾经说过,不管将来咱们海外锦衣卫千户所,在什么地方置办衙门,一旦当地人没有抵触,这锦衣卫立足之后,接着巡检司衙门也要跟过去,一年两年,三年五年,都不打紧,若是当地人对大明态度不错,咱们就慢慢来,若是对大明抵触的很,那自然就不用和他们客气,这驻军之后,自然会对当地有影响,或许,可以慢慢的从当地划出一块法外之地来,咱们自行管理自己的人,律法,税赋,都按照大明的来!”
慕四娘歪着头想了想,“大人说的这就好像是……种子!”
“嗯,是种子,咱们先把种子播下去,然后慢慢的等到种子长大,一代人,两代人,三代人五代人,等到种子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那么,这颗来自大明的参天大树,就再也没人能够将他从当地拔起了!”
慕四娘仿佛梦呓一样:“大人还说,种子慢慢的长大,这扎根的地方,看着它长大的人,也会被它影响,这影响大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它的存在,或许,有那么一天,就算咱们自己要砍了这大树,他们也会哭着喊着不让咱们砍,大人说,这叫同化!”
“这也算是开疆拓土了!”朱厚照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在他想象当中,这开疆拓地,当是轰轰烈烈铁马金戈一般的,钱无病说的这么轻巧,听起来,就好像如同儿戏一般。
但是很显然,这并不是儿戏,钱无病不仅这么对着自己的属下说了,而且,他也正在这么做。
据朱厚照了解,至少到目前位置,海外镇抚司已经在海外设置了数个百户所,而听慕四娘这么一说,这接下来,岂不是就要向朝廷开口要求派员巡检这些地方么,哪怕不是全部的地方,就是一片“法外之地”,有军队,有官府,这和大明的土地又有什么不同。
接下来慕四娘还说了不少,哪怕是在印象当中,慕四娘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是朱厚照已经无暇顾及到这一点了,他满脑子都是“开疆拓土”这几个字,满脑子都是数十年后,无论大明的商人到何地去,都可以见到大明的旗帜的情景,这让他真真有一种热血澎湃想要大声呐喊的冲动。
巡检司里,他们也去了一趟,正好看到柳青青在判案子,而且,犯事的还是隶属于四海船队的一个船员,听的人犯在公堂上被廷击的趴趴声响,朱厚照觉得自己这一趟真的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