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的一万担粮草,若是民夫来搬运的话,最少需要五千人,*的时间也很赶,匆忙之下,地上不可能不黍米谷物的痕迹!
唐诗在纸上画下各种符号,目光忽然定定看着两个,粮草,马,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若搬走粮食的不是民夫,而是马呢?一万担粮草,两千匹战马足矣,而且时间比民夫搬运快得多!
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所有的疑点,劫匪杀了守护的将士,用两千匹战马转运走了粮草,可战马不是人,会留下痕迹,也就是马肥,而郦文轩酒醉之下不小心摔到沟里,踩到的就是劫匪当时没有清理干净的一块,也没人会在意!
战马力气大,速度快,只需要两个时辰就可以完成转运任务,还留下了大量的时间,把马肥清理干净,所以整个粮仓便像清理过一样干净!
唐诗只觉脉络逐渐清晰起来,结合到这几天查到的事情,渐渐还原它本来的面目!
上官嘉泽说,两国交战,大夏国的骏马宝贵,比士兵还要宝贵,那是谁有这样的能力,可以暗中调动两千匹战马?
唐诗把所有可疑的东西画在纸上,沉浸在案子中,忘记了时间,身子忽然被束缚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想的太过入神,竟然没有发觉他回来了,门外的婢女想要通报也被他制止了!
夏侯砚的目光看着唐诗面前的纸张,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地名和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还有一些人的名字,不由得失笑,“还在想案子的事情?”
唐诗双颊飞红,点点头,“有一些眉目了!”
“什么?说给我听听!”他眼睛一亮,微微笑道。
唐诗将自己的怀疑说给他听,对方首先乘着夜色,派出一支精锐部队偷袭了粮仓,镇守粮仓的大多不是精兵干将,战斗力不是很强,所以对方很快就得手了,然后利用马匹运输,一匹马搬运的力量可以抵得过三四个民夫,速度快得多!
可是马会在粮仓留下马肥,会让人寻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所以在运走了粮食之后,把马留下的痕迹也一并清除了,所以粮仓看起来就像清理过一样干净!
夏侯砚陷入沉思,阿诗说的的确有道理,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最大,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唐诗道:“大夏战马稀缺,想要私下豢养几千将士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若是豢养几千匹战马却是件很难的事情!”
夏侯砚点点头,加重了声音,“是的!”
唐诗对军中之事毕竟不太了解,不知道军中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所以她也根本没办法去考虑动机问题,这又不是普通的杀人案,无非仇杀,情杀,财杀,她没办法从动机考虑,只能首先从有这样能力的人开始排查!
有能力调动两千匹战马的,必须是将军以上的人物,而首当其冲的第一个人就是夏侯元帅,唐诗的公公,他的父亲!
唐诗低声道:“首先需要调查的是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是迟疑的神色让夏侯砚明白她要说什么,脸色都黑了下来,“阿诗!”
唐诗见他眉峰拧在一起,急道:“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在推测,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每个人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都有嫌疑!”
他看着唐诗,深渊般的黑眸弯成两方玄月,眸光或明或暗,那双原本*溺的眸光此刻晦暗不明,忽然似笑非笑,“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父亲!”
唐诗看着他高高挑起的风目,幽幽一叹,“我只是想尽快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她能理解他的愠怒,夏侯元帅在他心中是什么人?是神一样的存在,是谁都不可能是他父亲!
很快,他的风目少了些许凌厉,恢复了淡淡温柔,“你不了解父亲,我夏侯府世代效忠皇室,你知道这样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吗?”
唐诗的心忽然紧涩起来,坚持道:“我知道不是,我说过,我只想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皇上将她嫁去夏侯府的目的瞒不过夏侯元帅,也瞒不过他,可是她居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公公,让他怎能接受?
他看着唐诗,眸光渐渐变冷,声音很安静,毫无波澜,“你要查就查吧,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宏逸和嘉泽,我配合就是!”
说完,他颀长身影起身,离开了原本暖意融融的房间,唐诗只觉浑身冰凉,想抬脚追出去,却浑身无力,只得颓然坐下,一种痛楚瞬间蔓延全身,原本可以和他好好相爱,可是她的背后居然站着皇上,皇上在提醒她,她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予的!
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唐诗在房中隐隐抽泣,只听到婢女关切的声音,“少夫人,怎么了?”
唐诗匆忙敛去眸间深浓依恋,“没事,你们都出去!”
唐诗和衣而卧,*无眠,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怅惘推开门,却不期然看到他的身影,不觉呆住!
四目相对间,竟是无言,他脸色微白,手指颤颤间掠过她额前发丝!
“你什么时候来的?”唐诗看着他,傻傻问道。
他眼中恢复了*溺笑意,“我昨晚就没走!”
这样的真挚,让唐诗恍然置入梦中,几欲落泪,猛地扎入他的怀抱,他怀中凉意让她浑身一阵激灵,看着他眉间淡淡倦色,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他拥着唐诗,笑意染上眉梢,含笑道:“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这不是你的错,我不该生你的气!”
唐诗靠在他怀里,心底涌出一股酸涩,闷闷出声,“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以后不许扔下我!”如果感知不到他,又如何好好爱他?
他眸间皆是暖意,“阿诗,父亲是我至亲的人,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