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捋着胡须,默默地当了回好人。
出乎众人的意料,孩子只用了半个时辰便生下来了。
屋子里响起婴儿的啼哭声时,虞伯和陈大夫都愣了一会儿,都没想到这孩子会生的这么快。
火红的落日染了半边天,天空中的火烧云渐渐移动着,空中送来缕缕清风,弥漫了一下午的燥热忽然就清凉了下来。
“恭喜王妃,是位公子和位姑娘。”稳婆喜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虞伯猛地抓住陈大夫的手。
徐笙生完孩子,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真丑……”晕睡过去前,她苍白的笑着说到。话虽如此,但她眼里却充满着疼惜。
与此同时,还不知道自己已为人父的虞臻正趁着夜色,带领一队轻骑,出现在黄河河岸边。
雾气朦胧的黄河河面上,停留着密密麻麻的战船,水流声非常大,还依稀能听到甲板上士兵走动的消息。
这些战船是兖州张氏的船只,张氏大军从魏郡上船,横渡黄河,下船前往毛城,只将船只留在这里,留有人看守。
故而这些战船上留下的士兵并不多,甚至因为这些船停泊在岸边,所以都用着铁链子,一个接一个的拴在一起。
魏郡毗邻黄河,兖州将士水性极好,所以平常行船船只都是一只一只分开的,只有停泊在岸边的时候,才拴在一起,这便刚好给了虞臻机会。
“准备!”虞臻一席黑衣骑在马上,目光深邃地看着雾气朦胧的河面,大手一挥。
瞬间,箭头上带着大团火料的箭矢被点燃,在黑夜中恍若天空中闪烁的星星,格外明显。
“放!”他冷喝一声道。
没过多久,河面上的船只便渐渐燃起了熊熊大火。
虞臻骑在马上,默默地看着。
“王爷,毛城破了。”就在这时,虞梁拿着刚刚传来的信件上前一步,弯腰奉给虞臻。
虞臻没有动作。
他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顾大人……失踪了。”
虞臻这才有了反应,他眼睛一缩,双手捏着缰绳,没有接那道信件,而是面无表情道:“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兖州张苁芎本以为,毛城不过数日便可以拿下,这样他便可以趁着虞臻大军在外,一举拿下信都了。可是却没有想到,驻守毛城的人如此难缠,竟然与他僵持了半个月,才因为自己兵力强盛的原因,将毛城攻了下来。
幸好有曹勐遒与秦雁行与他僵持,令他有所顾虑。所以,哪怕他调兵回来,也不会有太多的人。
可是没想到,虞臻他竟然疯了!
他将二十万大军全部撤回了!
收到这消息的时候,张苁芎忽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嘴里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快!往回撤!回兖州!”他突然站起来,大喊着就往外冲去。
然而行至黄河边时,他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他看着河面上烧焦的船只时,猛地扭过头,看向自己身后。
“是你!”
他见到虞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时,胸中悲愤呲眼欲裂。
“你竟然真的从闻喜撤回来了!”
虞臻却只是道:“你逃不掉了。”他语气沉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张苁芎一下子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那又如何?我张苁芎今日便是死在这里又怎样,你的冀北已经保不住了!”
“曹勐遒和秦雁行已经结盟,你便等着跟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蹿吧!”
“怕是要叫你失望了。”
虞臻眉目间透露着冷肃。
“周帝暴毙,曹勐遒已经攻破漫川关,他们怕是不能结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