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奕忽而想起以往曾听人讲过,陷入情中的女子若不知对方的心意,便会取一枝花来算卦。一瓣花瓣是君心同我心,两瓣花瓣是君心无我心……如此反复反复,将花瓣一二一二的尽去了,最后若余下一瓣便欢天喜地,两瓣便黯然神伤。
可怜一向自诩洒脱、人事去留皆无谓的容子奕,眼下却连取一枝花儿来数的胆量都没有,只能忍着心思上下忐忑没个安宁。
从三凰庙出来,天色已渐暗。景离自拜过三凰石后眼见的面色就不大好,看什么都是兴致缺缺的模样,三人便默默回王府去了。
还是从角门悄悄出入,雨霁已在那等候多时。景离的寝殿与容子奕的住处方向相反,二人便要在此处分道扬镳。
景离的声音疲疲的,道:“本王乏了,晚膳不能陪秋妃用了。”说罢便顾自去了。
月白见景离顾自去了,面上很有几缕忧色,容子奕倒不以为意。他今日其实也有些疲累了,倒也想回秋守院早些歇下。谁知,一入楼却见着于浩然笑意盈盈地望住他。
“容兄,生辰快乐。”于浩然摇着扇,一派一如既往的风流姿态。
容子奕一喜,急急走近于浩然,道:“你怎么来了?”
于浩然合起扇,道:“往年你生辰我总是躲懒,不肯离了风流窝,倒难得你年年都专程来为我庆贺。今年既是难得住的近,我便恰好还个人情,免得你说我薄幸。”
“来的倒好,我正有东西要给你。”容子奕将袖袋里的十几把扇都取了出来,道,“殿下今日赏下一堆玩物,旁的都叫姑姑散了,这些扇倒是一把没舍得给人,全给你留着了。”这些扇搁在袖子里重的很,若不是为了于浩然喜欢他真早就扔了。
于浩然的眼眸一亮,道:“是殿下赏的?”他的眸光旋即一暗,“殿下赏给容兄的,恐怕我拿着用也不太好。”
以容子奕在男女相处之道上的低幼修行,一时自是未曾想到这层,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恐怕本是一片好心却反倒伤了于浩然。
厨房恰好来传菜,月白赶忙上前来问容子奕在何处摆膳、又请于浩然留下一道用膳,转移了方才的尴尬。
正此时,厨房管事一脸谄笑,凑到容子奕跟前来行一礼,道:“殿下有秋妃夫人心,特地命奴为夫人加做了一味桂糖酪,是其他院里都没有的,还请夫人尝尝可还觉得可口。”
容子奕素来不喜甜食,于浩然却独爱甜。于是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把这一碟桂糖酪往于浩然面前推一推,手指方沾上碟缘便醒悟过来差些同样的错误连犯了两次,便顺势改作扶住碟地手势,道:“管事费心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