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皱眉答:“这位公子中毒恐怕已有四个时辰,幸好现及时服下解药,若是再晚些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容子奕适才松一口气,向月白作一揖,道:“今日多得有姑姑在此,恐怕他便无辜被我带累了性命了。”
“主子可折煞我了,为主子分忧乃是奴婢分内事。”月白急急扶起容子奕,道:“只是这位公子中毒太深,服了解药也只可暂且保住性命、并不能完全解除毒性。此毒既为王府独有之物,府外的医师恐怕难以对症下药,还请主子带公子回府慢慢调治方为上策。”
月白这一番话乃是和景离一样,企图用容子奕重情义的弱点来拿捏住他,令他听从她的意愿乖乖回府。容子奕怎么会不明白月白的意图,只是如今他以为景离并无接他回去之意、弃他如草芥,那他回去那王府里又有何意义?如此想着,容子奕不自觉揉一揉觉得愈沉重的太阳穴。
只是,景离不曾见过核桃,核桃也不曾见过景离,那景离的护身毒又怎会用到了核桃身上?
容子奕将与核桃有关之事细细在心中回想,忽而伸手从被中扯出核桃的手——果然,核桃双手指尖微微泛出黑色。
是景离在三凰庙中写下心愿的彩带。核桃去翻看了那些彩带,毒便从指尖的皮肤渗入。
月白见核桃中的毒乃是从手上沾染,不由慌张道:“此人手指可有碰触过主子?”
容子奕想起早间被核桃扑压在床上时的情景,捋起袖口。果然,腕间有一两处皮肤微微泛青。
水落解药金贵,月白身上只得一颗、方才喂给了核桃,现在已没有可给容子奕的了。月白于是慌忙跪地道:“求主子速速跟奴婢回府。”
容子奕正欲答话,却觉脑中昏沉不堪,终于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主子,主子!月白慌忙扑过去扶住容子奕,可任她如何摇晃呼喊,容子奕都没有了反应。
来人啊,来人啊!将容子奕扶到椅上,月白转头向门外呼喊,侯在门外的几个的山花、海树等几个秋守院里的侍从便应声而入。见容子奕此副形容,几人不由面面相觑。月白立时稳住神色,拿出掌事的风范,沉着冷静地向几人道:“主子这些日子受了惊,身心疲累,一时不支也是难免。你几人速去抬软轿来,将主子送至马车上,我们速速回府。她顿一顿,音调中加了几分厉色,道:记得,我们今日只是接主子回府,旁的一概不知,既没看见也没听见多余的,可都晓得?月白深谙在王府这深墙中的生存之道,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不可留下事头叫人拿捏住借题挥。是而莫说容子奕此时乃是中了剧毒这样的大事,便是他此刻真是因疲累受惊而昏睡不醒、顶多被扣个个失仪之过,以月白的妥帖也不会叫此事流传出去。而之后生的事,亦叫月白万幸此时的这一番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