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奕亲自起身上前将叶芷君扶起,道:“统领不必过谦。”做一个请的手势,他复道:“统领坐下说话吧。”
叶芷君犹疑一刻,方点一点头,拱手道:“谢夫人赐座。”二人便相对坐下。
二人皆知此时并非漫谈的时刻,容子奕于是直截问道:“统领的字条在下已收到了。统领信中云仅乃猜测,敢问这猜测,统领有几分把握?”
叶芷君回道:“书信给夫人同时,卑职已再做查实,信中所言已有九分确实。”
“好。”容子奕不再有更多怀疑,道,“还要烦请统领这些日子对信中提及的人等多些留心。”
叶芷君亟亟答道:“夫人放心,一应人等皆在掌控中。”犹豫一番,她小心探问道:“不知夫人查探此人,所为何事?”
容子奕并不回答,只道:“到时统领自会只道。”转过话风抱拳行一礼,他复道:“此回便有赖统领了。”
叶芷君忙垂不敢受这一礼,道:“若无夫人当日仗义相助,也不会有今日的叶芷君。能为夫人效犬马之力,乃是卑职福分。”
容子奕淡淡一笑,道:“统领果然好风范,不愧出自忠义之军。”话中似乎别有意味。
听容子奕言语间提及了赤林军,叶芷君不由浑身一紧,一时冒出一背冷汗。
“统领莫要紧张。”容子奕察觉到叶芷君的慌张,宽慰道:“我不过是有一问,想请教统领。”
自己最深的秘密被轻而易举地摊开,叶芷君怎能不紧张?咽一口口水,叶芷君强稳住声线,道:“卑职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子奕于是直入正题,道:“自入此院后,闲来我便通读了朝野全部文书记载,觉其中有一事可堪怪异。须知世间诸事,素无定论。便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但因观者立场不同,所见所记的人事便会有所不同。可是……”他将眼神移向叶芷君,复接住道:“无论何人何记,对于赤林军与平亲王的记载却是如出一辙,统领可知这是为何?”
叶芷君已是汗如雨下,却不敢也不知如何答话,唯有垂立着。
容子奕便自问自答道:“会有如此划一的记载,必是由于此人此事已被人为篡改,我所看见的并非事实,而是有人想让我、让所有人看见的伪造的事实。”更深地望住叶芷君,他复道:“还望统领能将你眼中的事实告知于我。”
容子奕这一要求不由叫叶芷君犯难。关于赤林军、关于平亲王,乃是大讳,朝野上下无人敢言一字,却要叫她如何敢说?
容子奕似是对叶芷君的顾虑十分了然,道:“统领放心,我并非有心为难于你。我向统领三问,统领只需答我是与不是。三问之后,我必不再追问,如何?”
叶芷君权衡一番,一咬牙,道:“夫人请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