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子遇打了电话,他现在赶过来,我已经给你做了止血的措施,再多的我也无能为力,你在这等他过来,我陪你也没有作用,两个人一起等流血的速度也不会减慢。”沈怀瑾半侧着脸,视线并没有直视她,似乎连看一眼都嫌麻烦。
苏韵难以置信的盯着他的背影,曾经她一度下病危通知书,这个男人姑且没有说出‘无能为力’四个字,他知道这样的词藻会让她崩溃,受不了,他从来不会这么不耐烦,这么薄情的对待自己,如今却为了林惜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苏韵哽咽着问他,心里却是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阿瑾,你不打算管我了吗?”
以往她这样说,沈怀瑾总是会联想到她无依无靠的生活,进而就会想到她那一双因为自己而遭受迫害的父母,都是因为他,苏韵才会变成一样,他若是再不管她,对不起她在天的父母。
可今晚听到这句话,沈怀瑾只有满满的压抑和心寒,不论是曾经穷的三餐不饱,还是现在财势滔天,他可有一次不管她?
他没有身边没有亲人,只有商人,所以苏韵对于他来说是亲情的弥留,他把她当做家人,带着对她父母的亏欠和愧疚,想要最好的都想给她,可她要的却超出了他能承受得范围。
他以为他不说,只要疏远就可以把她心中还没来得及倾诉的感情压下去,他以为这些只是她太过于依赖自己而产生的错觉并非是爱情,可如今,她变本加厉,做了一件又一件触及底线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心寒?
头顶明亮的灯光晃了眼,沈怀瑾痛心疾的闭上眼睛,一切都在朝着他最不想要的方向展,他慌了。
半晌,客厅响起男人清冷刺骨的声音,“苏韵,不要让我后悔对你的付出。”
闻言,苏韵猛的绷直了身体,僵了一下,眼泪忽然决堤,像开了闸的山洪,坐在沙上泣不成声。
沈怀瑾毫不犹豫的冲出别墅,门口的院子已经空空如也,原本站在夜色中的那抹小身影消失的干干净净,万籁寂静,好像那个娇娇柔柔的姑娘从来没有来过。
好像刚才的一切,是他恍惚间的错觉。
可沈怀瑾知道,她来过的,那个抱在怀里就让他舍不得松开的小女人,今晚忍不住跟踪了他,看到了苏韵,误会了一切,而他却该死的没办法解释,该怎么说?
说他当初娶她是别有用心,还是说自己爱的不是苏韵只是她?
她肯信吗?
他太了解林惜了,她对感情的态度跟他是一样的,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她内心那么刚烈,看到这样一幕必定会受不了。
他的内心开始从所未有的惊慌恐惧,那种全身骨头被抽走的感觉让他几乎要站立不住,窒息的无力感瞬间吞没了他。
男人上了车,宾利添越一路疾驰到南郊别墅。
沈怀瑾看着陷入黑暗中的二楼主卧,心头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进屋的动静很大,鞋子都来不及换,一步三个阶梯的走向二楼,一把将卧室门推开,迎接他的是一室冰冷。
床上的被子平铺着很整齐,似乎连点褶子都没有,很显然,她没回来。
抬腕看了眼时间,凌晨不到一点,窗外已经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