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看起来是个很大的石洞,石洞内并没有灯火,散发融融亮光的是石壁上那些石头,一些氤氲的气体从石缝里缓缓渗出,使得整个石洞云雾缭绕,如梦似幻。
这是哪里?
沫夜刚要起身看个究竟,就觉得身下的软垫子好像动了一下。
下意识低头,登时就愣了。
给她充当了垫背的是个人,准确说,是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只不过,他现在紧闭双眼,气息凌乱微弱,脸色惨白泛青,距离断气不远了。
沫夜翻身到一边,看着这个倒霉的垫背,心中竟有那么点儿舒爽,总算有人和她一样倒霉,而且她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
不过,那点儿舒爽感还不足矣让她有心情嘲笑他。
迅速扫视周围,整个石洞好像一个硕大的钟,石壁光洁圆润,顶上她刚才来的地方,隐隐只有一条墨色的线,看不见有水流出的痕迹,她真的可以从一条缝里挤进来么?那她得有多薄?
仿佛自从她坠入深潭,一切都变得玄幻了,她十几年来积累的高科技知识储备竟然不够用了。
而她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打扮,青色短褂,白色灯笼裤,灰色布鞋,她敢用下半生的性福发誓,就算她日后变成弱智加色盲,也决不会允许自己穿成这样。
然,几分钟过后,沫夜心中那一点点的舒爽消耗殆尽,这个山洞没有出入口,她走了一圈细看,连条缝都没找到。
唯一出去的希望,应该在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身上的衣服很奇怪,黑色的阔袖长袍黑得反不起一丝光,就好像光线照在上面会被吞噬。
而袖口的隐纹却流光溢彩,仔细看去,上面的纹线宛如流水不息,竟像是活的,若看久了,头脑中竟然会有一丝刺痛。
他的眉毛斜飞入鬓,眼睛是略有狭长尾稍上挑的丹凤,哪怕此刻紧皱眉头,奄奄一息,也透出十分的冷冽,锐气逼人。
鼻梁高挺,嘴唇没有多少血色,薄薄的更显几分冷毅。
那冷峻线条勾勒出来的脸,虽然配上浅麦色的皮肤,仍旧感受不到温度。
唯一的感觉就是冷,沫夜相信,如果他能醒过来,面对几乎把他砸死的她,会更冷。
而如果他肯给她指一条出去的路,她更愿意相信,路的尽头是地狱黄泉。
突然,男人的身体又动了一下,一声残破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沫夜顿时警惕,眼睛紧盯着那个男人,摸了摸身上没有武器,弯腰抓起一块石片握在手中,如果他想要临死前报仇,她必须占先机。
男人似乎在痛苦挣扎,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打湿了鬓边的长发,渐渐渗入他身下的石板。
石洞中回荡着他紧咬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阴森森的,听得人心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