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眼尾滑落。

趴在床边的陆漫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起身，一抬眼皮，就看到了姚雪睁开了眼睛，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惊喜的说，“小雪，你终于醒了，来，先喝点水。”

陆漫拿过床头的保温杯，倒了一杯蜂蜜水，扶着姚雪的头，喂到了她的嘴边。

姚雪看着陆漫的脸，眼泪就流了出来，哑着嗓子念她的名字，说了声对不起。

陆漫眼眶也湿了，吸了吸鼻子说，“别说话了，先喝点水吧，要不嗓子干的难受。”

姚雪喝完了一杯水，才觉得难受的身体舒服了点，她看着陆漫的眼睛，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眼里含着泪花，说，“谢谢，小漫，你心里还怨我么？”

陆漫摇了摇头，说，“你刚好，别说这些了，子妍去买早餐了，估计马上就回来了，她要是知道你醒了，一定会很高兴的。”陆漫岔开话题，偏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

伤害的话，一说出口，就必定要见血。伤口就算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而这疤痕是永久性的。

她话音刚落，房门就推了开来，进来的人正是提着早点的沈子妍。

“饿了吧，卖烧麦的那家关门了，我买了小笼包和水晶虾饺，不知道你爱不爱吃？”沈子妍说完话，关上门，抬头，看见床上的那双眼睛，她就怔住了，眼眶湿了，她低头忍住眼泪，又抬起，说，“小雪，你醒了。”

“嗯，子妍，我醒了，谢谢你们。”姚雪虚弱的勾起嘴角，抬起无力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

“醒了就好，喝点汤吧，喝了之后再睡一会儿。”沈子妍将手里的一堆东西放在桌子上，拿出一碗汤，放到陆漫伸过来的手上。

“我不想喝，子妍，小漫，我想知道我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被我祸害到了什么程度？”姚雪摇了摇头，将手放到小腹上。

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被她残忍的杀死了！

“先喝汤，喝完我们再告诉你。”陆漫和沈子妍对视了一眼，拿着汤匙，喂到姚雪唇边。

“你们怕我接受不了么？死我都不怕，我还会怕这个，我早已经预料到了，是不是我以后都再不能有孩子了？”姚雪神色了然的看着眼沈子妍和陆漫，笑了，张嘴，含住了汤匙。

“嗯，味道真好，子妍，小漫，你们对我真好。”姚雪松开握着的两人的手，又说，“你们快吃早饭吧，我想睡一会儿，好累。”

说完，姚雪闭上了眼睛，将头偏向一边，背对着她们两个。

沈子妍隐隐的叹了口气，拿出早餐，将筷子递给了陆漫，说，“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陆漫点了点头，神情很是复杂难过。

两人静静的吃完了早饭，姚雪的父母来了，沈子妍和陆漫就从医院里出了来。

沈子妍牵着陆漫的手，走在医院旁的林荫道上，一时无话。

半晌后，陆漫开口了，“子妍，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以前了？”问完，她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明明知道答案，我却还非得问这么一句，你说我是不是傻啊？”

“你傻，我也跟你一样傻，心里面，对这件不可能的事还抱有期望，小漫，抱抱我吧，我忽然觉得好难过。”

沈子妍嘴角挂着难过的笑，对着陆漫张开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