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臣之愚见,齐略燕国当是弱燕为主,取地不智,捞一笔就撤吧,燕国不是楚国,燕国之患再大也大不过楚国之患啊。苏秦恳请我王于淮泗之地增兵布防,以备不测,楚若伐吴越,齐国也能及时应对。”苏秦说道。
“善——!”齐王一喜。
“禀齐王,外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剧辛又开口了。
“讲——!”齐王毫不犹豫。
苏秦旋即入列,一语不的静看剧辛,后者组织了一番语音,面王礼道:“齐楚两国百年来淮北、淮泗纷争不断,今日失地,明日夺城,无休无止,难得尺寸之地,难得尺寸之利,却尽耗库府之存,毫无意义啊。越国是楚国之患,亦是齐国之患,楚齐两国与其如此纷争不休,不若联手先把两国之患吴越先解决了,再谈其他,尺寸之地、尺寸之利皆为大王所得啊。”
“卫相的意思是……”苏秦皱眉疑惑的问道,这一问实乃明暗俱至,座上的齐王也微微侧目不语。
“大王容禀,外臣以为不若举兵合谋,先灭吴越,尺寸之利也是实利;先分其地,尺寸之地亦是实地,如此一来吴越之患去矣,只留楚患,二患去其一,齐王亦且得其地、收其利,大王明鉴!”说罢,剧辛拜一躬。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齐国庙堂群臣议论纷纷,座上的齐王摸着小胡须微眯眼目而一语不,显然有些心动了,就在这时,苏秦踱步出列,淡淡的瞥了眼剧辛:“卫相倒是好心肠了,只是本相有所不察,卫侯如此殷切意欲何为啊?卫侯曾有一名言,本相至今印象深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卫相出使齐国而进此一言,所图何利,可否明言?”
座上的齐王轻轻点头不语,说的没错,还是相国想得周到啊。
这卫相与齐相各自心知肚明,相互对戏唱双簧都演的毫不含糊,剧辛微微一笑,道:“齐相洞若观火,卫国确有所求,我主欲献一策于齐王,恭诚相邀齐楚两国会盟啮桑,合纵三国灭吴越而分其地。”
“什么?”齐王有些小懵,下意识道:“卫侯也想要吴越之地?卫相难道不知吴越之地距中原千里之外?中原卫国与吴越之间可是隔着魏、宋、楚三国啊。”
齐王心里乐了,想着这卫侯是不是傻了还是脑子哪根筋搭错了?卫国想要吴越之地?打下来你守得住吗?
“大王容禀。”剧辛抱拳面王说道:“齐国贵为诸侯之长,自桓公始霸天下,齐先有桓公振臂高呼,大举‘尊王攘夷’之高义,率诸国北击山戎挽救燕国于国灭之间。臣闻桓公率齐国大军北击山戎,打的不可一世的山戎四散奔逃,显赫一时的山戎部落从此一蹶不振,桓公追击千里而深入大漠,以至于齐军归途之际在大漠迷路,臣还知是管子用老马识途的办法才得以顺利回师。”
“桓公如此决然,亦可见齐国为确保我华夏北疆不受外族滋扰,可谓义不容辞。当年卫国遭北狄乱国也是齐国出手相助,齐国何其高义啊!我家君上历来仰慕齐国高义,齐王拥傲视天下之心,齐国必再而一匡天下,卫国献观泽要道、献富饶陶邑、进而欲得吴越江东一郡也是为尊齐为霸而打头阵,江东一郡若划于卫国,则可成南北缓冲之地。”
齐王一听微微一愣,言下之意是要寡人感激你了?
只见剧辛再次拜而道:“方今天下,齐楚秦三强而立,弱国若想存国则必选三强其一靠之,秦虎狼之国,不可靠;楚南蛮之国,不屑之;唯齐国乃礼仪之邦,高义之国,卫国愿靠齐而尊齐为霸主,国可存矣。”
话都明着说到这个份上了,把齐国历代的“义举”拿出来做例子,好面子的齐王这被捧的都怪不好意思,卫国的确是心诚可鉴啊,这是在用实际行动以其尊齐为霸主的诚意。
也是,说你跑千里之外那么远的地方去占一块地,这不是明摆着舍近求远,得不偿失嘛,还要江东一郡,这可是隔着南部楚国和齐国,你说卫侯图得到什么?能有什么可图?
除了想要抱住寡人的大腿、抱住齐国的大腿,似乎也没什么利可在江东有所图啊。
应当如此,齐王心中点点头,收敛思绪旋即开怀大笑道:“卫相这是哪里话,卫相回去代寡人转告卫侯,卫国有难齐国绝不会坐视不理,卫侯大可放心!”
“外臣先代我主敬谢齐王。”剧辛行以大礼,道。
“卫相免礼!好说,好说!”齐王笑容满面的说道,同时瞥了眼苏秦,见后者点点头回示,有相国的赞同,齐王心中更是大定,当即正声道:“苏秦——!”
“臣在——!”
“寡人诏,苏秦代齐与卫联手入宋境啮桑,诚邀楚国,联齐、卫、楚三国会盟啮桑,共议伐吴越之大计!”齐王一改正声言辞,旋即笑道:“啮桑会盟之事就劳烦相国去一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