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外套,杨峥站在硕大的试衣镜面前,如同牵线木偶一样任凭老裁缝摆布。虽然杨峥出门前刻意的打扮了下,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但即便如此他现在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以至于老裁缝一边用尺子给他量身体,一边好奇的问:“你看起来太年轻了。这么年轻就做了机长?”
“不,是副机长。”杨峥微笑着回答:“而且实际上我要比看起来老一些。你知道,娃娃脸总会给人带来一些麻烦。上周刚刚上班,搭档的机长完全不相信我是一名合格的飞行员。他甚至一直盯着我的操作,生怕我一个不小心会让飞机从一万米的高空坠落下来。”
老裁缝大笑:“换了是我也会这么想。单看你整个人,看起来最多只有二十五岁。这个年纪许多人刚刚从飞行学校毕业,还在做地勤技师。”
“我能说什么?”杨峥摊了摊手,表情有些无奈的说:“娃娃脸可不是我的错。要知道在这之前我可是做足了三年的地勤。”
说话间,老裁缝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收了软尺,摘下老花镜说:“好了,明天早晨十点之后过来取。留下你的工号,我会把账单寄到东方航空的。”
工号?工号是什么?
杨峥继续保持微笑,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实在过于心急了。也许该多多从好人郝主任那里打探一下再付诸行动。
幸运的是老裁缝递给他的是一张印制的表格,上面工号一栏只有八个空位。杨峥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飞行执照也是八位的。于是他将从郝主任那里得到的飞行执照号码填了上去。
心情忐忑的填完了其他信息,将之递回。老裁缝接过去只是扫了一眼,便随手扔在了一旁。看起来是过关了,这让杨峥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重新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天色渐暗。杨峥吃了些垃圾食品,跟着就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他将录音笔调成外放模式,反复记忆着郝主任所说的要点,整个人则摆弄着买来的扫描仪、打印机以及那些制作印章的模具,开始仿制飞行执照。
相比于驾驶执照以及社会保险卡,大明帝国航空管理局颁发的执照看起来有些粗制滥造。只是薄薄的一片纸,上面贴着照片,盖着几个印章。完成这些并不困难,当然,前提是如果一个成手来操作的话。哪怕是这么粗制滥造的东西,对于制假经验几乎为零的杨峥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他用剪刀从打印出来的标示上减下来一个又一个,反复的做着印章,一直到入睡前也没有做出他想要的效果。虽然最后的作品看起来很像真的,杨峥依旧不满意。也许对于假证贩子来说这只是小小的疏忽,但对于逃亡中的杨峥来说这绝对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细节决定成败,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小疏忽就把小命葬送进去。
看着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数日来几乎没怎么睡过的杨峥停下了工作,洗漱过后上床休息。对于他来说,时间还有一些。相信等他熟练了,总会制作出满意的飞行执照。
翌日,他先是打电话将与郝主任约好的访谈推到了下午。然后掐着时间,十点钟准时出现在了裁缝铺。十分钟之后,杨峥不顾外面零下三十六度的低温,穿着略显单薄的飞行员制服走出来裁缝铺。
藏蓝色的西服套装,胸口贴着东方航空的铜质标牌,白顶黑檐的帽子,加上妥帖的剪裁,让身形本就挺拔的杨峥看起来帅气十足。穿行在乌兰乌德的大街小巷,那身晃眼的飞行员制服引得过路行人频频瞩目。
奔放的布里亚特以及汉族姑娘们总是报以一个甜美的微笑,男人们与之目光交错总会点头致意,兴奋的孩子们指指点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西伯利亚的酷寒在这一刻也没法阻止少年火热的内心。从那些仰慕、尊敬、崇拜的目光中,十七岁的少年觉着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突然觉着做个飞行员也不错,也许等他摆脱了麻烦可以去昆明飞行员培训基地学学怎么开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