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坡重新坐下,点了支烟,“她出事前我去秘密执行了一个任务,回来后她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
一想起自己连心爱的女人最后一眼都没看到,张良坡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口中的烟,使劲地抽了几下,用力过猛,被呛着,他咳嗽起来。
余生撇着嘴,怎么男人都爱抽烟?这烟有什么好的,伤人又害己。
“张队长,你能不能不抽烟?我想小存也不希望你抽烟的。”
张良坡愣了下,将指间的烟扔在地上,抬起脚碾了几下。以前的时候小存确实说过不喜欢他抽烟,他那时候也几乎要戒掉了,可自从她离开,他的烟瘾又上来了,而且比以前还大。
见他灭了烟,余生的心里颇有感触,这个男人想必是在乎小存的。
“小存是因我而死,我对不起她。”
张良坡抬眸看她,眉头皱起,眼神里有疑惑,“她不是车祸坠桥掉入茶河才死的吗?”
余生轻叹一口气,很是愧疚地说:“可原本该死的那个人是我,小存是开车替我去机场接人,才出了车祸,我对不起她。”
原本安静的男人突然发了疯一般,钢钳般的大手一下子掐住余生的脖子。
“张良坡……你干什么?”
张良坡猩红的眼睛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此时的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恨不得一下子将眼前这个女人给掐死!
他咬牙切齿:“我一直以为小存只是不小心意外车祸,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你!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你不去死!”
脖子好似要被掐断,余生被憋得满脸通红,双手紧紧地抠着张良坡,却丝毫也用不上力。
“你知不知道,她出事的时候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张良坡歇斯底里地吼着,掐着余生脖子的手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去死!”
余生已经无法呼吸,一张脸从通红变成了暗紫,她死死地瞪着眼睛,原本还抠着张良坡钢钳般大手的两只手渐渐松开,然后,无力地垂下。
她再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这种感觉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眼皮也没有力气再支撑,合上的时候她看到了这个男人面目狰狞的脸,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在笑,放佛在说,余生,你早就该死了,是你害了我和我的孩子,你这个杀人凶手!
两行泪在闭上眼睛的时候顺着余生暗紫色的脸倏地落下,她是该死的,早就该死了,她不但害了自己的亲妹妹,还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
对不起张良坡,是我害你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对不起……
车子刚上高速,秦崇聿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而且也心慌得厉害。
难道是阿盛出事了?
漆黑的高速路上,男人的车子像是一头野兽,拼了命地奔跑。
是他太大意了,以为将她暂且放在看守所是安全的,却忘了,那个地方其实也是个凶险之地。
秦崇聿呼叫了左君迟,“你派人去看守所看看,我这会儿心慌得厉害,阿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接到秦崇聿电话的时候左君迟正开着车子跟在一辆跑车的后面,他的距离保持得很好,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前面的车子都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
“我这就让人去看看,你别着急,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高速上,还有两个小时能到。”
“好,你别那么快,我亲自过去一趟,把她带出来。”
左君迟看了眼前面就要消失不见的车子,轻叹一口气,不跟了,每天这么跟着也不是个办法,早晚会出事。
车头调转,去了城东看守所。
Mica看了眼后视镜,刚才一直有一辆车子跟着她,怎么这会儿不跟了?
真没意思!
阿盛现在也回了J州,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
想着,Mica给余生打去了电话。
“无法接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Mica将电话打在了秦崇聿的手机上,这才得知余生竟然在看守所,她二话不说调转车头。
一辆救护车停在看守所的门口,左君迟到的时候几个护士抬着一个人进了救护车,他皱了下眉头,莫非是看守所里打架出了人命?
等救护车呼啸着离开后,左君迟这才将车子开到门口,给自己的老朋友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急急地走出来。
“左少这么晚到这里有什么事?”
“你们这里是不是关进来一个叫余生的女人?”左君迟问。
中年男人惊叫了一声:“啊?余生?”
左君迟眉毛皱了下,“出什么事了?”
等听完这个男人的话后,左君迟的一张脸已经铁青,“那个姓张的人呢?”
“我已经把他关起来了。”
“把他放出来!”
“左少……”
“我说放出来!”
等Mica赶到看守所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个男人在打架,那个像是个疯子一般抡着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另一个男人的男人,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吗?
“左阳?”她不敢确定,轻唤了一声。
可就是这么小的一声,左君迟还是听到了,他微滞了一下,又打了两拳,这才将已经满脸是血的张良坡丢在地上,狠狠地说:“如果余生死了,我让你全家给她陪葬!”
弯腰拾起地上的西服,男人转过身。
Mica难以相信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心跳得飞快,“左阳?真的是你吗?”
左君迟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语气颇为疏离,“余生在医院。”
Mica愣愣地看着走近又渐远的男人,直到他开上车子离开,她这才回过神,飞快地跑向自己的车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