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的脸色僵了僵,偷偷看了眼秦立,他正面无表情地专心用餐,放佛什么都没听到。
赵兰放下筷子,确切说摔下筷子,“聿儿,以后你能不能不把不三不四的人带到家里来?倒人胃口!”
秦崇聿夹了块鸡丁放进余生的餐碟中,不紧不慢地开口:“妈,您孙子也是不三不四的人?”
“我就一个孙子,那就是念念!你把念念给我藏哪儿了?我要见我孙子!”
提起秦念,余生恍然,她似乎很久都没见到那孩子了,她看向秦崇聿,只见他又夹了块青椒放进她的餐碟,其实她的餐碟里已经很多吃的了,满满的一碟子。
“赶紧吃,看你的碟子里的都没动。”
余生嘟嘟嘴,你都不停地朝里面放,我就是狂吃也吃不完,低头,她大口吃了起来。
“过几天我就把他接回来,跟安安一起上学,兄弟俩也好有个伴。”
“秦念要跟我一起上学吗?太棒了!”一听说秦念,余平安的眼睛里露出欣喜的笑,虽然跟秦念打了一架,可他还是挺喜欢他。
秦崇聿觉得自己今晚终于说对了话,他微微向前探了下身子,问隔着两人的儿子,“安安想要跟念念一起上学吗?”
“想,我现在就想跟秦念玩。”孩子的世界就这么简单,单纯,善良。
秦崇聿想了下,起身走出餐厅,在外面打了个电话。
赵兰没什么胃口,确切说看见余生和端木离就厌烦,一个个都是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弄出来的野种,她岂能安安静静地跟他们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赵兰出了餐厅,秦立不消一会儿也吃好了,起身离开。
“秦立,你故意的是不是?”书房里,赵兰指着秦立的鼻子。
秦立淡漠地扫她一眼,“丢不丢人?”
赵兰冷笑,更觉得好笑!
“我丢人?秦立,你婚前出轨就算了,婚后还出轨,玩玩就罢了,还整出一个又一个野种,你还知道羞耻二字是怎么写的吗?”
秦立恼羞成怒,“混账!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我算什么东西?秦立你这个不要脸的,没良心的!我跟了你一辈子你竟然,竟然——”赵兰左右看了下,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秦立砸去。
“你还没完没了了!”秦立攥住她的胳膊,猛然一推,赵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哭天叫地的声音响了起来。
“少爷,你快去老爷书房看看,老爷跟太太又打起来了。”秦海不敢进去,急匆匆跑来找秦崇聿。
秦崇聿不悦地放下筷子,大步出了餐厅,三几秒来到书房外,听着里面的母亲的哭声和父亲的叫骂声,他一阵头疼,两人风光了一辈子,也“恩爱”了一辈子,老了却弄成这样,作为儿子,他虽有时候生他们的气,可毕竟是生养他的父母,看着他们平安健康,快乐舒心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书房门从外面推开,人进去,又关上。
赵兰见到儿子,委屈得哭声更大,“儿子你说,妈妈这辈子容易吗?”
“妈不容易,我扶您起来,地上太凉,小心生病。”
秦立从鼻孔里溢出一声轻蔑的冷哼,端坐在椅子上。
秦崇聿扶着赵兰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下,郑重地看着他们,“能不能不要再这么闹了?让佣人们怎么看?传出去丢的还是你们的脸,我的脸上也无光。”
赵兰动着嘴唇要说话,却被堵了回去,“妈,您也是的,昔日的高贵矜持去哪儿了?您知道您现在像什么吗?都快跟个泼妇一般了。”他没有直接说她是泼妇,也算是作为儿子的给母亲留了个面子。
赵兰嘴巴动了动,“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数落完母亲,当然也不能不数落父亲。
“爸,我上次怎么跟您说的?”
秦立是个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者,在他的世界观里,无论是儿子还是妻子,都不允许忤逆他,“兔崽子,我是你老子!”
“您确实是我老子,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但是爸,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其实秦崇聿想说的是,我也一把年纪了,爸您能不能给我点面子,这以后秦家还需要我来管家,您让我如何树立威信,这话他没说,但他知道,父亲懂。
秦立也不说话,秦崇聿继续说:“以后你们要是吵架打架,就关起门在卧室里吵,在卧室里打,这样佣人会以为你们是夫妻情深,都多大年纪了!”
赵兰的脸当即红透,“你,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
“妈,您儿子我好歹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夫妻之间的事我懂,这需要跟年纪大小无关。”
秦立的脸色是僵了又僵,听不下去,索性起身离开。
“爸,您这又要出去?我还没说几句您就要走,态度不端正。”
赵兰跟着儿子附和:“就是!”
秦立懒得搭理这娘俩,“哼”了一声走出书房。
“唉——”赵兰一声长叹,握着秦崇聿的手,“儿子,你说妈妈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怎么就嫁了个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