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姬儿坚定地看着十九的眼睛，“如果你知道一千年前为什么他要杀了我，那么，请你告诉我！”

“……我不知道。”十九低垂着眸子，不知看着什么地方，他的视线似乎游离在现实和梦境的边界，让人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正真的他，“可是姬儿……对于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要知道原因，不是不现实了吗？你已经活过来了，你能保证月颜夜会告诉你吗？你能确定，仙界会永远不知道你的秘密吗？如果再次遇见月颜夜的时候，你难道能保证他不会再次……杀死你吗？”

“……可是……可是……”北姬儿睁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抱着自己的身躯瑟瑟发抖——

那日——

漫天的火海，漫天的火舌。

他站在她的对面，她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所有的表情。

“为什么，月颜夜！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逼到绝境？！”

他白色的袍子掀起优雅的弧度，那双藏青色的眸子闪现出华美的光辉，月颜夜只是安静的站着，薄唇没有温度，也没有色彩，平淡的就像傲然的神明。

“月颜夜！你说话！月颜夜！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掩饰过去！不要这样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我愿意陪你，我愿意抛弃一切……”还未能北姬儿说完，月颜夜就打断了她的话：

“但是我不愿意为你抛弃一切。”他冰冷刺骨的声音，让她瞬间泪流满面。

“为什么……月颜夜，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站在我的对面拿着刀指着我！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凭什么你……凭什么你就那么无情！”她嘶哑的声音在火海中刺耳万分，但是他却未曾多看她一眼。

“没有为什么。”月颜夜手中的神耀散发出刺眼的银光，他狭长的眸子扫向北姬儿已经哭花的脸，张了张唇，最终没有吐露出一句能让北姬儿臣服的话。

她像一朵傲然的梅花，在火海里开的妖娆，她是魅惑三界的北姬儿！但是就是这五个字，将她的傲气全然抹杀，甚至灰飞烟灭。

“月颜夜！我看错你了！看错你了……”血，顺着她的胸口流淌下来，却丝毫没有污染到他华美的白袍。

传说神月最喜欢的是白色，那纯洁的白色，不然染丝毫污垢的白色。

传说神月冷酷无情，但是却从来都是爱憎分明。

神月是神，她北姬儿是妖！

两种永远无法交际的种族！

为什么啊……月颜夜，为什么要杀了我……月颜夜，我爱你啊……

为什么那么毫不犹豫地抛弃我呢……我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你不知道吗？月颜夜，我好爱你，你知不知道？

月颜夜……月颜夜！

满脑子的月颜夜！

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如果她可以多看他一眼，就会发现他的眸中已经沉淀了欲要夺眶的晶莹，他在哭，无声的哭。

你并不知道，在你魂飞魄散的那一刻，他在哭。

“姬儿……”

他曾经许她一千年，到头来，却爱上了别人。

他对不起的是北姬儿，恨他的也是北姬儿。

一百年，他曾为她跪在南天门一百年！

不管有多少人进过他的身旁，他一直跪着，没有怨言。

他在无声地央求玉帝，将北姬儿游离在外的魂魄聚集起来，让她能轮回，只希望她能原谅自己，但是她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