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今早已经走了,我请自送他上车的”,戴笠间接回答陈君望的问题。
陈君望的喉咙动了一下,很艰难噎下了口水,“难道总局座是来找戴小姐的?”
戴笠笑了起来,“我来找一个小妮子干吗?我可不是你陈先生。我就跟你实话实说,我是来找你的。”
“来戴府找我?”
戴笠点了点头,“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过来,看到报纸后就会在这个钟点在这里出现。你放心,我不会耽搁你很久的,午饭之前戴小姐也会再次在这里出现,你们还是可以吃一顿最好的午餐。当然我是有条件的。”
陈君望只觉得脚板底都在抽,“总局座还跟我谈什么条件?”
“当然要谈,我这人从不喜欢强求别人,什么事,别人都可以拒绝我”,是可以拒绝他,只不过在国统区内,拒绝戴笠就等于拒绝活下去,这句话可是有他的道理。
“请局座明示。”
戴笠还是指了指沙发,“先坐下,不用紧张,我喜欢你这样的人,有胆量,能干,而且忠诚。”
他说的这些话让陈君望更是不安,因为他觉得这些东西,自己一样也没有,现在自己有的只是害怕。
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人已如同鬼魅般都不见了,只剩两人的偏厅却让人觉得更是压抑。
陈君望坐了下来,柔软的沙发,却如同老虎椅一样,让他实在难受。
戴笠又冷冷笑了笑,“你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我也不怕对你明说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当上北平警局总局长的位置?”
“因为戴大哥的提携,不然我可是与这毫不沾边的人。”
“老实”,戴笠的手指在桌面下轻轻敲了几下,“就是这样,说的不好听,你是戴独行裙带式提拔起来的。不过我对此倒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你还算干得不错,至少没有惹出什么麻烦,而且用你一个无根无底的人,也便于操纵,这就是戴独行的意思。”
戴笠很直白,在陈君望的耳朵里,也有挑拨离间的味道,不过他身为上司,根本就没有挑拨下属与再下一级关系的必要,陈君望知道他话里必定还有下文。
戴笠忽然叹了口气,“我为你感到可惜。”
陈君望不敢说话。
戴笠继续道:“戴独行已经去职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本来该在走前,把你的职务也免了,把你也带回南京的好,但你却还留在这里,还幸运地当着局长,你说你会怎样?”
陈君望当然知道自己会怎样,“我会有麻烦?”
“很大的麻烦,用麻烦来形容,或者也太不恰当了”,戴笠的手指在桌上又敲了一下,“或者你觉得我的方法有些过时,这是不是威胁?是的,就是威胁!但现在如果你想没事,那或者只有我能救你了。”
戴笠的方法确实很陈旧,但现在陈君望却必须受他摆布,除非他不要命了。
他当然想要命,而且他还想保着自己的位置。
这有很多原因,现在也无法说清楚了,或者你可以说这就是人性吧。
戴笠看着陈君望,陈君望还是坐在沙发上,但好像已经矮了一截,“还请总局座救命。”
戴笠没有回答,还是那样看着陈君望,陈君望只能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戴笠此时才缓缓道:“我当然可以救你,只要有我的命令,毛晨绝对不会动你,谁都不会的。不过你得办些事。”
“总局座尽管吩咐,我本就该尽力的”,陈君望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戴笠竖起了两根手指,“我想你帮两个人。”
“谁?”
“慕千成,还有,我的得力部下和爱徒,戴独行。”
陈君望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他不知道帮这个字从戴笠的口中说出,还有很多别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