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衣袋藏着胶带这事,和我们发现了那封信之间是冲突的,既然阿成是不敢随便扔了证据的类型,为何又会这么随便把那封带有关键信息的信给扔了。这是冲突的,但细想下来却并不冲突,因为扔掉信和身上藏着胶带,都是真正的犯人布下的疑阵。为的是不同的目的,那自然得有不同的处理方法。”
张镇城已不愿意插嘴,因为他知道慕千成要顺势解释下去,下面必定会提及他们发现的信,以及虚掩的门,这两个慕千成反复说起的重要信息。
慕千成真的要解释信的来龙去脉,“现在就让我们先回到那封信或是留言上。其实那并不是从阿成的垃圾桶中发现的,而是老鬼的垃圾桶。上面是要把某个人约到三楼来解决他们之间的事。但会是谁写给谁的。是犯人写给老鬼,还是老鬼写给犯人?从老鬼的垃圾桶里发现这一点来看,应该不可能是老鬼写给犯人的,不然就不会被扔在老鬼的垃圾桶里,那我们先假设是犯人写给老鬼的,老鬼看了之后就扔在了垃圾桶里。但老鬼是否真的有上楼?我觉得是没有的,按照之前推测过的道理,他无法避开二楼的耳目,犯人估计是在老鬼上来之前已经在别的地方把他给杀了。他故意给老鬼那张纸条,只不过为了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老鬼是在三楼被杀的,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张镇城像是恍然大悟,“但犯人不知道后面的楼梯会突然损坏了,能上楼的只有一栋楼梯,让他的法子露馅了。不然我们就会推测老鬼是从后面的铁梯里偷偷上楼的,毕竟留言里也说了不要让别人知道。”
慕千成点了点头,“显然这张纸就是这种目的。我们可以这样想想,若果犯人真是阿成,那看似是有预谋的杀人。那他为何还要用一张如此明显属于他的纸给老鬼留言,根本用不着这样。所以我才怀疑这里有别的文章。”
张镇城只能看着慕千成,静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看这纸可能是谁从阿成哪里拿的,张警官不也说了他只是把记事用纸塞在抽屉里,当然我这都是推理,你也可以说我没有证据,不过这已经给我们不少启发了,然后就是虚掩的门”,慕千成是要顺藤摸瓜,从一些疑点逐步切入到事件的内核。
慕千成指了指厚实的房门,“这门是可以锁上的,但犯人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如果说是忘了,那门应该是开着的,但他却是虚掩着,显然是有意为之。但犯人若是不想别人过早看到尸体,为何不干脆把他关上。这几点看似是自相矛盾的。”
“犯人本质上是希望尸体被发现的”,张镇城看来也已明白了这里面的学问。
慕千成点头,“看来就是这样,把门虚掩着,那别人才容易进来,但为什么不全开了,因为那样猫就会跑了。犯人把猫带进杀人现场,又仅留下一条门缝,让外人容易听到它的声音,但猫又不至于跑出去。本质就是为了让尸体尽快被发现,至少不要模糊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但又想死者被发现的像是很恰巧的,所以就这么布置了。而且这也不是赌运气,既然是自己人犯案,显然很了解陈小姐的习惯,知道她会找猫。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陈小姐自己故布疑阵,就为了让自己发现尸体不至于太突兀。”
“我没有干这样的事”,陈小姐立刻辩解。
慕千成微微笑了笑,“我这只是假设,不能排除这种情况,但恰好比你早一些上楼的阿谁先生说已经看到门是虚掩的,那自然不可能是你弄得。所以你应该感谢他。他的话等于帮你撇清了嫌疑。当然也有阿成的,因为你在他之前也上过一次楼,但他说那时候房门也是开着的。”
张镇城冷冷哼了几声,“这么说,犯人岂非就只能是在两位先生之间?是否还应该算上胡经理,他也给人一种故意获得不在场证明的感觉。”
“老弟,破案可不是讲感觉的”,胡翼泉显得很不高兴。
“他?也不可能,我其实早知道不会是他的”,慕千成对着胡翼泉泉眨了眨眼,胡翼泉倒好像明白慕千成到底在质疑他什么似的,脸红了红,干脆不再看着慕千成。
慕千成又道:“为什么不是胡经理,我接着会有解释,现在更关键的事,我们能否还找到别的线索,光凭以上的推断,仅能缩小嫌疑人名单,而且对于具体怎么让死者窒息,同时究竟哪里才是杀人地点,这些我们都还是一头雾水。”
“可惜看起来已经没有更多的线索了,至少在作进一步调查之前”,张镇城说的进一步调查,显然是指要把尸体和嫌犯带回局里后展开的。
“不对,还有一个线索,很重要的线索。死者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