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求慕先生,听说你与前任北平安全处处长戴独行是朋友,而我弟弟据说是被他在数年前招进入安全处的,我想你帮我向他讨个消息。”
慕千成叹了口气,“可惜戴处长已经不在北平了。”
“那也不要紧,慕先生总该有法子与他联系?我也不是定要见到弟弟,只不过想在死前知道他平安。”
“死前?”
“是的”,白衣人眼中那团火再次烧了起来,而且人也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刀,“因为我要杀川岛菊之奈!我知道那个大间谍头子在北平城里。我知道要杀她是很难的事,不过我一定要试,错过了这次机会,要再找到她就不用容易了。所以我本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去。”
慕千成看着白衣人,“为什么要杀她?家仇、国恨?”
“需要理由吗?”,白衣人的声音微微在颤抖着。
“那好吧,我可以帮你试一下,不过你要找你弟弟,总得有什么线索,或是什么特征之类,不然我怎么找。”
白衣人从腰带里摸出了一个信封,他没有走过去交给慕千成,还是保持着那样的距离,只是用长刀托着信封,递过去给慕千成。
这样看似不够礼貌,但不靠近是为了让慕千成不用起疑心,两人至少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慕千成接过了信封,“这里面有你弟弟的资料?”
“仅有一张照片,而且还是好几年前照的,和他写给我的一封信,不过我想有这些东西,戴处长应该能帮我找到他。能的话,你让他按信上的地址回我一封信,报个平安就够了。”
慕千成把信放进西装袋里,“好,我帮你转告给戴处长,说实话,他已经回了南京任职,我也没有把握是否能联系上他,我只能试试。希望你弟弟在南京那一带,不然戴处长早说过不能管北平的事了。”
“大恩不言谢,无论结果怎样,这份情义,我永记心上”,白衣人再一次作揖。
“言谢倒真不必,不过我想知道几个问题,你能否告诉我?”
白衣人没有回答,但那眼神却好像猜到慕千成会问什么似的。
慕千成已道:“你是怎么知道刘坤玉的事?而且是谁让你来找我的,就算我有点小的名气,但你如果真是孤身入京的,又怎会知道我与戴独行相熟?”
白衣人已把刀挂回腰间,“慕先生不是个不八卦的人?”
“这不是八卦,这已关系到我的安全。”
“很多人都知道你与戴处长相熟,这只要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了。而刘坤玉的事,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不是吗?”
白衣人的回答跟没说差不多,不过慕千成已不打算再追问,确实每个人都有很多特殊的渠道,更别说是他这种刀尖舔血的人。
况且他说了自己也未必会信,何不卖个人情,只帮忙不求回报。
“我没有要问的了,你可自便。”
白衣人再拱了拱手,一翻身就跳到桥下,转眼就不见了。
慕千成连名字都没有问他,因为名字对于这些人来说,本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一时是这个名字,随时又能是别的。
不过慕千成也不是真的全相信他说的,不然他刚才也不会特别注意不漏一丝口风,他可得提防着对方又是来查戴独行的行踪,之前冒牌马铃的事,还历历在目。不过对方既然给了自己这些资料,自己把此事转告戴独行,让他去查一下,也总没有害,至少看不出这白衣人能耍什么花样。
不过他这么可疑的人,又口称要杀川岛菊之奈,毛晨魴怎会放他走,让他私自行动。不怕他扰乱了整个目计划?
慕千成自己也说不准,这也难怪的,这么一场大乱局里,谁都可能会是X因素,白衣人有可能,慕千成自己也有可能。
因为他本就是大局里的一颗棋子,虽然是最聪明的,但也不过是棋子而已。
而这盘棋,在慕千成还没有察觉到时,早已经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