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不要有个黑色的下半场,我们也无法预先再策划太多的事了,祝大家好运”,香儿微微向慕千成竖起了拇指。
实际上他们真的只能这样办了,因为他们既不知道毛晨魴和戴独行完整的计划,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有具体商量过这些事。各自行动,说不定大水冲了龙王庙也有可能,但现在已顾不了那么多。
就赌赌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有谁的运气更好,命更硬了。
商会的人纷纷走下车,车门外有两名工作人员和两名巡警在等着,香儿居然就那样大咧咧地跟着人群往前走,慕千成自然是不再与她接触,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进场的观众可不少,已可称为座无虚席,不少人其实对于足球并不是那么感冒,或者还有些人连足球都没有看过。但对决双方所产生的辐射作用,可是足以调动起北平人所有的兴奋。那时候对于体育场的管理还不是那么现代,更多是凭常识划分一下主客席,预留一定空间以备不时之需。
慕千成知道对于如何疏散观众,陈君望带着手下人已经演练过很多遍,是不太可能出事的。无论是否真的能接触到成玉龙,和打倒川岛菊之奈,但能够在那么多同胞,以及那些对华亲善的日本商团员面前,逮捕妄图炸毁体育场的东瀛浪人,那已足够让人兴奋。
进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体育场所有门都已打开,慕千成等走的是东南门,那里最靠近北平商会的休息室,也已工作人员在等着。
休息室里已有十多个人,年纪大的五十岁左右,年轻的则跟慕千成差不多,比他还年轻些的也有,估计是商会里老人参加不了,年轻一辈积极请缨。
里面的人都在说着话,时而低沉,时而振奋。
慕千成能够感受到不少人都希望能够赢下来,虽然这只是一场无关痛痒,带有希望和平意味的比赛。
但正如有的人所言,东三省被占了,热河也被占了,现在还谈什么和平,光复国土就有和平。但慕千成也感受到了一阵不安的感觉,有些商会的人也由于害怕惹事不愿参与到这事里,顶多是捐资,有些甚至连这次活动都不参加。
北平商会的会长给大家介绍了慕千成,由于毛利藤的关系,他已经知道慕千成的事。
不过最让慕千成感兴趣的,是孙坤居然也在更衣室里,而且已穿着运动服,腿上也不是那双泥迹斑斑的军靴,而是擦得锃亮的球鞋。
他也要下场?
慕千成之前可不知道有这么的安排,是毛晨魴早有计划,还是针对慕千成要下场,所以特意派他来盯着?
“慕先生,希望你能打出一场好球”,孙坤脸上的刀疤歪着,与慕千成握了握手。
“孙科长原来也精通这一道?”
“我会打美式橄榄,这也差不多吧”,孙坤的身材确实适合打橄榄球,但如果他认为橄榄与足球差不多,那场上的老头子们可要遭殃了。
慕千成看周遭没有人留意他们的对话,才道:“毛处长有什么安排,你们不说,别到时候又责怪我坏了你们的事。”
“你只需好好踢好上半场,中场休息时,他会找你的”,孙坤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看来不到行动前一刻,毛晨魴都不会让慕千成知道太多,但这种不信任和对于自己的过于自信,往往会种下失败的因子。
最主要在于,他们的对手并不笨。
轻松突破了检查,也有可能是戴独行暗中策划,有意为之,川岛菊之奈和铃木大佐已坐在观众席上。川岛的身份是隐蔽的,而铃木大佐则是以公开武官的身份再次出现,毕竟他虽然多次与戴独行交手,但是北平或是南京都没有指称他是间谍。
“你说他们的葫芦里会是卖什么药?”铃木大佐托着腮帮子。
川岛脸上毫无表情,若非知道她的为人,谁都会认为那是一张最平凡的主妇脸,“谁知道,不过我决定上半场就动手,提前打乱他们的计划。到时候就看看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