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成早粗略看过遗体,“那倒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因为杀他的人比他还要厉害多,自然让我们感觉徐璐是个窝囊。但能够做出珠宝店这种案子的人,再怎么也不该是平庸的。”
慕千成说完这话后,也向尸体致了哀,哪怕徐璐是个杀人犯,但这样惨死,而且还是因为永兴的计策当了替死鬼,慕千成心里还是有些难过。虽然永兴早答应过他,待事情结束后,他也会把徐璐抓回来,让他为汤梦生的死赎罪的,但这样被杀和因罪伏诛,在慕千成眼中倒是完全不一样的。
永兴闭上了眼睛,他确实只能说对手的能耐实在是太高了,“这谢飞洋真够毒。”
慕千成想了想,“他本就是个很毒辣的人,干出这事也不奇怪,不过”,慕千成话锋一转,“但这事不一定就是谢飞洋干的。当然恫吓你,倒是符合他的风格,不过他是否会采取这样极端的法子,就很难说了。这人虽然狂,却一点都不疯,疯只是他的伪装而已。”
永兴沉吟了一下,让守卫们把棺材连着尸体一块先搬走再进行调查,待众人散尽后,他才道:“但这不是很符合谢飞洋的个性。他或者察觉到我调虎离山的计谋,只不过他这么快就找到了徐璐,并杀了他。然后把他送到我的手里,既是显示自己的能耐,又警告我别再耍其他花招。”
雷鹰倒是很知趣,说发生了杀人的事,还是之前经手案子的犯人,他也需要看看,就跟着那些守卫走了,慕千成看四下无人才道:“谢飞洋确实是会这么做,但知道这件事的人,是否也不能排除嫌疑?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他们这么做会有什么目的。”
“谁还知道这事?”,永兴的神色很严峻。
慕千成权衡利弊才道:“譬如说戴独行,他也知道此事,还说我们这么做,骗不了谢飞洋,只会适得其反。”
“但戴独行为什么要这么做”,永兴踱了几步,“我们引开了谢飞洋,对于他找夜明珠,不是有好处?”
慕千成叹了口气,“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总有种感觉,找夜明珠是需要,但这上海滩上或者还另有一场风云,只要是知道这事的人,都不该被排除,我们就多个心眼吧。”
永兴想了很久,神色一变再变才道:“那慕兄觉得这事怎么处理的好?”
慕千成笑了笑,“想必永兴兄心中早有良策,我思虑的肯定不如你周全,因为我需要担待的少,而且我知道的也少,这不好乱给意见。”
“慕兄是要藏私啊。”
“哪敢,不如永兴兄说出心中的想法,我们再从长计议。”
永兴看了早已四下无人的周遭一眼,“这事情,我看先不要声张,就当无关痛痒的一件小事,我们来个内紧外松。仔细追查送尸体来的人,这可以从马车、马匹甚至是木板车的来源入手,同时我也调查徐璐的逃亡路线,看谁有可能抓到他,同时我们就把他的尸体埋了,当作江湖败类恐吓我们,根本不当一回事。你看怎样?”
“这样做是挺好的,追查这事,永兴兄的手段自然多得很,也不用我多说的,不过小弟还是多一句嘴,无论查到是谁干的,都千万别轻举妄动,尤其是还没有找回夜明珠的情况下。”
永兴点头,但他是否会听慕千成的,可谁都没有把握了。
“对了,慕兄,有件事想请教你的”,永兴看了慕千成一眼,那眼神很特别,“你可听说过,我府上有奸细的事。”
“奸细,谁的奸细?”,慕千成愣了一下,他心里虽然清楚,但却不想承认。
“我就是不清楚才要问你是否有这方面的消息嘛”,永兴微微一笑,“我探到一些风声,张府上居然有内奸!无论他是谁的人,我都必须查出来。你真不知情?”
慕千成脸上毫无变化,但内心却掀起了一阵阵波澜,是否该告诉永兴,戴独行说过,疑似有谢飞洋的人藏在张府上?
按理说,陈君望问的话,自然不能直说,但永兴是不可能为戴独行试探自己是否守信的,他既然问得此事,显然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于私,自己该告诉他。
“慕兄?”,永兴凑近看着慕千成。
“我是在想,怎么会有这种事,张府的人,应该不太可能被渗透的,我真没听说过这样的信息”,慕千成转念一想,却改口了。
他不说出来,不但是为了守对戴独行的诺言,也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些别的事,临时决定继续保密。
不过若永兴继续追问,只怕还会有麻烦。
好在有佣人急急忙忙跑来替慕千成解围了,“当家的,大事不好了,也不知是什么人潜进了佛堂,劫持着三老夫人。”
“这怎么可能?”,麻烦事突然一件接一件的,永兴这回真是气急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