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门,但永兴也可想到沈阿姨会是怎样的表情,不过这中年妇人倒是什么话都没再说,就走了,倒像是完全信任慕千成。
“慕兄,你看会是谁?”
慕千成苦笑了一下,“无论是谁,看来都有些人在盯着我,我已经很谨慎的了,但还是被人察觉到我回来了。”
永兴看了看门口那,不过隔着门,可看不到什么,而且就算门开了,也不过是看到二楼的走廊而已,那个气冲冲的人,可是在楼下等着了,“我猜会是戴独行。”
“英雄所见略同啊”,慕千成离开了座位,把酒杯放回到柜子里,还把风衣也脱了,“关东军的间谍,可不会这样找上门,不然就是想被抓了,而谢飞洋可不会和我这么客气,若他真想找我麻烦,该会不动声色,守在这附近,待我一现身,再把我抓住,我看肯定是戴独行听到风声赶来。”
听到是戴独行,永兴的表情倒是有些变化,只不过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表情了,“那慕兄打算怎样应对,还要瞒他?还是告诉他,让他一块加入到你诈死的局里?”
“不,我必须瞒着他”,慕千成说得斩钉截铁,不过或者觉得自己说得太坚决了,语气显得不太好,他立刻又放缓了语调,“为了欺骗敌手,我只能这样做了。”
永兴这回是彻底猜不透慕千成的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但现在想瞒也瞒不过去了,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冲上来的,而且这周遭说不定还有他的人。虽然说上海安全站现在是谢飞洋说了算,但显然姓戴的在上海还有自己的人马。”
“这是显然的”,慕千成突然把自己的风衣披到永兴的身上,“所以要永兴兄提前帮忙了。”
“不但杨起平假扮成你?还要我现在就扮?”,永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惜我没有被火烧过,戴独行一上来就会发现我是张永兴,而不是慕千成。虽然我并不怕他,但这样做,他肯定会对你的死更加怀疑,慕兄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
“所以我需要你假扮成我的意义,与杨起平的不一样”,这变化看似事出突然,但慕千成好像也早有预算似的,安定得如同成竹在胸,“杨起平是真的要所有人都以为那就是我被烧焦了,而你则只需向戴独行坦承是假扮我的?”
永兴想了想,“那我假扮成你,总得有个什么理由的,戴独行肯定会盘问?”
慕千成笑了笑,“永兴兄自然就会想到理由。”
“我是可以自圆其说,但这可是你想出来的法子,最好还是你把理由告诉我”,永兴显得很谨慎,这么做既为了骗局完满,也有为自己免责的意思。
慕千成凑到他面前,“你就说听到风声,也不知我是否出事了,掩人耳目,尤其避免关东军间谍和谢飞洋太得意了,所以假扮成我在此出现,以混淆视听。”
永兴点头,慕千成也没时间再和他多说了,赶紧跑进房里,并把房门关上。
“慕兄,你打算就这样藏在房里,多半会被发现的。”
房里传出慕千成的声音,“你放心,这栋房子我略微改建过一下,我会轻易离开的。”
“但这周遭若有戴独行的人,你肯定会被发现,搞不好连关东军和谢飞洋的人也在附近等你了”,永兴隔着门说道。
慕千成已从墙壁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个小袋子,“你放心,我有十足把握,绝不会被认出来。”
慕千成肯真庆幸,当年在武汉分别时,要了白梦瞳一套特制的变脸道具,想不到现在却派上用场。虽然可能骗不了行家,却绝对足以骗过盯梢的。
永兴还想和慕千成说什么的,但戴独行却已经冲了进来。
“你果然在这”,戴独行瞪着永兴的背影,不过以他观察力,立刻就发觉身形上有细微区别,“你不是慕千成?”
永兴转过身,“是我了,戴处长想找慕兄,我也想找他了。”
“为什么装成这个样子?”
对于戴独行的问题,永兴按慕千成说的解释了。
戴独行静静地听着,等永兴说完后,他还看了永兴很久才道:“这倒怪了,假扮别人这种体力活,居然还要永兴兄亲自来?你说,这谁信,我看慕千成搞不好就是藏在这屋子里,我若找到他,就算不杀了他,也必须把他撵回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