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四章 不应该有秘密?太子见萧天熠和寒菲樱都在,心底微微一沉,难道父皇是召他前来见这个自己最不想见的人?
他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将恨意深藏心底,“儿臣参见父皇,恭祝父皇万福金安!”
皇上对萧远航一向是严厉多过于慈爱,原来神色之间不多的柔软已经渐渐消失,变得严肃起来,不像刚才对萧天熠那般宠溺中略带一丝对晚辈的纵容,只是淡淡一笑,“你来了,朕正在和天熠对弈,你也来看看。”
“儿臣遵旨!”太子在父皇身边坐下,扫了一眼纵横交错的棋盘,现在在朝堂之上,因为多了一个萧天熠,觉得特别刺眼,而且,他老远就看见父皇和萧天熠在有说有笑,更是给自己心里添堵,更要命的是,他一来,父皇难得的和蔼都不见了,只剩下君父威严,感觉萧天熠才像父皇的儿子,他倒是个像个外人。
萧天熠见萧远航到来,自然是立即明白了皇上的用意,起身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这句恭敬的话让太子略微高兴了一点,君臣有别,他是储君,萧天熠毕竟是臣子,可看着卓尔不群的萧天熠,内心再次掠过一阵阵嫉妒,这个可恶的萧天熠,命真大,怎么都死不了,一连好几次安然躲过精心设计的刺杀,而且还装残废骗过了他的致命一击,更让他心底十分窝火。
还有,郡主郡马的结果出来了,萧远航已经从礼部那边得知了消息,一看这样的结果,他就知道郡马没戏了,又失去了一个得到强助的最好机会。
虽然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李宏亮的事情和萧天熠有关,从表面上来看,纯粹是李宏亮自败,但此时萧远航已经形成一种思维定势,只要是没有得偿所愿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萧天熠在暗中捣鬼,而且以萧天熠的手段,想要插手此事,完全可以做到滴水不露,不留痕迹。
好在他们这边虽然没有得到锦阳,燕王那边同样也没有得到,李宏亮捡回了一条命,何俊贤被流放,勉强算是平手,但太子原本对郡马这个位置势在必得,现在眼睁睁地看着溜走了,一想起来就觉得火大。
沁雪的事,眉妃的事,八皇弟的事,还有现在锦阳郡马的事,桩桩件件都指向萧天熠,让萧远航十分恼火,但萧远航贵为一国储君,心中的城府和人前的风度都是有的,面对劲敌,只是疏淡一笑,“世子不必多礼,本宫身为兄长,平日忙于政务,对世子的关照少了些,今日看世子英挺如当年,能再次为父皇分忧,本宫十分欣喜。”
寒菲樱见萧远航说得冠冕堂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位多么谦和仁厚的储君,不过其实季嫣然的事情,寒菲樱也能理解萧远航隐秘不为人知的妒意。
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季嫣然现在即将生产,萧远航即将为人父了,而阿熠也有了自己这个深爱的世子妃,当年暗藏的情谊,胸中宽豁的人,偶尔想起来,只会置之一笑,不会过于庸人自扰。
可萧远航居然能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还是一国太子,对于他的胸襟,寒菲樱还是很不认同的,自己的女人成亲之前,喜欢过别的男人,的确会让人不舒服,自然也是太子心中的一个疙瘩,但也不用无限放大,一心只想将对方置于死地,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而且,季嫣然和萧天熠之间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寒菲樱相信,萧远航肯定比自己更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
萧远航一来,原本君臣和睦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了,看似兄友弟恭,实则刀光剑影,暗流涌动,寒菲樱也不想与萧远航虚与委蛇,只是浅浅行了礼之后,便坐在萧天熠身边,不再说话。
虽然在皇上的震慑之下,萧远航和萧天熠两人没有风云际会,但也只是维护着表面上的和谐,萧天熠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行礼之后,就只是目光盯着棋盘。
连皇上都看出来他们的不和了,但也深知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转变的,和萧天熠对弈了两局之后,渐感寒意入骨,便屏退了世子和世子妃,让萧远航陪同自己回养心殿。
田学禄扶皇上在龙骑上斜靠下之后,并没有让太子告退,又是一年过去了,他越感到精力不济,不能再像年轻时候一样生龙活虎,这次气候返寒之后,更是经常咳嗽,想起今日在御花园太子对萧天熠的敌意,他浓眉微蹙,语调恢复了威严,也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远航,你可知道朕今日的用意?”
萧远航心底微惊,他和萧天熠不和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只有萧天熠一个人敢不把他这个太子储君放在眼里,此事虽然不少人心知肚明,父皇当然也心如明镜,但一直都是心照不宣,没有这样直白地提出来,他当然也不敢明说,只小声道:“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皇上斜了一眼恭敬垂的太子,沉默了片刻,目光凝重了起来,太子是皇后抚养长大的,言行秉性颇有皇后之风,很多行为已经渐渐让皇上心生不悦,但太子毕竟是太子,是一国储君,就算言行有失,也需要君父提点,不能轻易提及废立大事。
皇上也知道太子和萧天熠多年的间隙,可萧天熠的确是个难得的栋梁之才,而自古君王都需要贤臣的辅佐才能成为明君,太子最近在朝堂上的表现,让皇上认为他必须悬崖勒马,得到天熠这个良助匡助左右,以防有失。
皇上坐了起来,表情高深莫测,语调有些严肃,“朕是要告诉你,自古君王,最忌嫉贤妒,太子妃即将临盆,有些事不要再抓着不放了。”
父皇的话说得已经很严厉了,也已经显示了君王的不悦,让太子浑身一抖,原来季嫣然的事情,父皇也是知情的,所以才容忍他和萧天熠有隙这么多年,一个男人,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心中有别的男人的影子?他心头又是一睹,哪里是他抓着不放?明明是季嫣然一直对萧天熠恋恋不忘,可面对父皇的威严,他只得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皇上微微颔,又道:“但凡大才,都有些傲骨,何况天熠出身皇家,秉性清高,他是朕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情,朕是清楚的,他才干卓绝,你对他要多一些倚重,不可简单地当做臣属对待。”
“儿臣明白!”萧远航恭声答道,表面上应承,心底却在暗暗叫苦,父皇啊父皇,儿臣和萧天熠的关系早已经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了,如今已经势同水火,你死我活,哪里是我稍稍做些姿态,就可以轻易调和矛盾的?
可是这些事情,他可不敢和父皇说,要是父皇知道他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估计他储君之位不保,平白无故让燕王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这种傻事,谁都不会干,更何况是东宫太子?
“好了,你退下吧,回去好好想想父皇的话!”皇上并不知道萧远航此时心中的风起云涌?有些疲累,便挥手让萧远航退下,
萧远航不知道父皇到底对他的事情知道多少,心底有些惶恐,忙顺势道:“是,儿臣告退!”
他离开的时候,正好遇到燕王进宫为太后请安,双方有些敌意,但都是心照不宣,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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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得满城风雨的锦阳郡主选婿,就这样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了,最后居然没人雀屏中选,很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真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谁也没有想到,京中公子云集,居然没能挑到一个合心意的郡马。
不少人纷纷猜测,也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出,有的说郡主眼界太高,非将相之家不嫁,还有人说,最后入围的前三甲,门庭不能与郡主相匹配,还有些人说郡主已经有心上人,各种各样的传言在京城很是喧嚣了一段时间,但风云人物锦阳郡主都从来没有在正面回应过,最后终于不了了之。
宇王爷王妃过年之后,就返回了南境,锦阳郡主却在京城玩得乐不思蜀,不愿一个人住在偌大空寂的宇王府,又和淮南王府世子妃交好,经常去淮南王府,最后干脆搬进了淮南王府住。
锦阳郡主留在京城,一是因为皇上不会轻易让她离开,二是她自己也不想离开,原因当然是因为寒子钰,因为选婿一事,两人之间那层朦胧的窗户纸几乎捅破。
欧阳世家的小姐欧阳菁和寒菲樱混熟之后,也经常上门,一连来了两位花样年华的活泼明丽少女,一时间,承光阁一改之前的清幽宁静,热闹非凡。
本来锦阳郡主和欧阳菁应该住在淮南王府的客居的,但承光阁占地极大,寝居众多,里面有很多独立的院子,因为只有寒菲樱和萧天熠居住,很多豪华院落都空着,大概都是淮南王妃以前为萧天熠将来的姬妾们准备的,想不到根本没派上用场。
承光阁院落独立,错落有致,不存在多有不便的问题,而且两位姑娘也十分喜欢这里的秀丽雅致,绝美风景,所以就在承光阁住下了。
欧阳菁来了承光阁没多久,就几乎赢得了上上下下的一片称赞,淮南王爷也很喜欢她,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不但容貌美丽,而且脾气也好,对所有人都很和气,不摆架子,连下人都极为喜欢这位温柔明快的表小姐。
而且欧阳菁还极其擅长女红刺绣,连刺绣大家袁嬷嬷都对表小姐的绣工赞不绝口,欧阳菁还帮承光阁的很多人都做了绣品,有世子爷的,世子妃的,还有锦阳郡主的,连袁嬷嬷都有收到礼物,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让人实在无法对这位小姐不心生喜欢。
虽然锦阳郡主一直不怎么喜欢欧阳菁,可要说欧阳菁哪里不好,她一时也说不出来,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只勉强找了一个理由,也许多半是嫉妒欧阳菁吧。
世子爷公务日渐繁忙,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常常留在承光阁,经常是深夜方归,而寒菲樱也很忙,除了玉满楼的生意之外,还有月影楼的事情,夫妻二人经常只有晚上才能见面,但是感情却愈深厚。
时光攸忽过,不知不觉,夜离宸和东方明玉的伤势都大有好转,到底都是习武之人,不是文弱书生,体魄强健,只要没有伤及命脉,已经都可以下床走动了。
一日,水沁亭,锦阳看小嫂嫂正在看《太公兵法》,好奇道:“小嫂嫂,你喜欢看这种书?”
寒菲樱不答反问,笑道:“怎么?难道我只应该喜欢看做生意的书才对?”
锦阳不好意思一笑,“是有点奇怪,我父王也喜欢看这种书,我以为你应该喜欢商贾之道或者风花雪月才对啊。”
看着锦阳脸上的胭脂红晕,寒菲樱忽然笑谑道:“小嫂嫂,小嫂嫂?你以后要是真成了我嫂嫂,这辈分可就完全乱了,我既是你小姑,又是你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