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章大军出征大军在城外集结完毕,太子率数位重臣亲至皇城相送,一席人站在高高墙头,看着那整肃刚锐的铁甲战队。
寒菲樱站在燕王身边,目光紧紧锁定那猎猎寒风中的爱人,寒风吹得她裙袂飞扬,青丝交织。
燕王见寒菲樱伸长了优美的颈脖,肤光泛着如同珠玉般的色泽,笑若春风,“世子妃也来了?”
寒菲樱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太子不阴不阳的一句话,“今日世子出征,世子妃自然要前来相送,这样的问题,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当着寒菲樱的面前,燕王的神色划过一丝快速的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神色,自嘲道:“是啊,的确是我多此一问了,还是太子更加睿智!”
太子的话被燕王软软地顶了回来,燕王是在暗讽他对世子妃不闻不问,心中又聚集了隐约怒气,微一侧,就看见了那明艳到令人侧目的女子。
一袭艳丽的红裳,却没有半分俗气,她的气质完全可以稳稳当当地驾驭红色,不觉盛气凌人,只觉高贵妩媚,身材颀长,肌肤胜雪,红衣将她的脸反衬得娇媚无比,一双明眸如潋滟秋水,如珠如玉,头上一支紫云凤钗,光彩夺目,将整个人映得沉鱼落雁般倾国倾城般引人瞩目。
她极目远眺的神情又生出几分渺茫之美,烈风掀起她的衣袂,居然有种飘飘欲仙的脱俗之美,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陷进去。
这样的美人,让太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嫉妒,以前怎么没现寒菲樱竟然是一个这般出尘绝色的佳人,而且她的美是变幻的,流动的,时而柔美如水,时而英姿飒爽,时而缥缈若仙,时而沉静如潭。
每多见一次,都能感觉到她的风韵有增无减,想到这一点,太子心中的妒意更浓,这样一颗隐匿在民间的珍珠,怎么就刚好落到了萧天熠手中呢?
太子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面对寒菲樱是个绝色美人的事实,而且,她不是季嫣然那种第一眼看到的惊艳,但却有一种季嫣然无法企及的脉脉神韵。
一双水眸波光潋滟,如同一汪春水,由内而外散着一种迷人风韵,身体无一处不美,如同造物者的杰作,季嫣然是端庄,寒菲樱却是魅惑。
太子所有的心思都隐匿在平常表情之下,可燕王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抹嫉妒,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笑道:“听说太子妃快分娩了,恭喜太子将得麟儿。”
太子正在懊恼的时候,又被燕王补了一刀,虽然表面上客套地笑了笑,可眼中却燃不起半分笑意,季嫣然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在寒菲樱面前也稍显逊色,这让太子很有一种挫败感,这么多年,他都在和萧天熠暗中较劲,誓一定要把萧天熠踩在脚下,他也成功地做到了,原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两个女人,根本没有可比性,可是现在,季嫣然在寒菲樱面前,摒除家世之外,竟然没有了丝毫优越感。
不过一想起寒菲樱至今毫不见起色的身子,太子暗中冷笑一声,脸上又浮现几乎不可见的得意之色。
一个女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美,也毫不在意她的美会给人带来怎样的震撼?寒菲樱只是凝眸看着远处那一身着雪亮战甲坚毅挺拔的英武身影,仿佛完全不知道太子心中的妒意,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太子燕王之间的唇枪舌剑。
一刻钟之后,悠长洪亮的号角声响起,萧天熠坐在高头大马上面,俊美如天神,视线掠过整装待的大军,神情肃然,忽然不着痕迹地落到远处城墙之上那一抹俏丽红颜。
这一视线的短暂交汇,别人都看不到,但太子却看得清清楚楚,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
有礼官奉上酒,太子双手举起酒杯,祭天之后,号角声再次响起,大军开拔。
顿时,响起地动山摇般的震撼的吼声,旌旗遮天蔽日,气势如虹,势如破竹,有万马奔腾的雄壮,这样的赫赫军威让看惯了安逸风雅的文臣惊得怔怔不能言,不少人心中生出对淮南王府世子爷的敬仰和倾慕。
大军出征的豪迈威武,让寒菲樱看到了真正的君威,一张张热血沸腾的年轻脸庞,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英朗主帅,随着号角声起,高头骏马一声仰天长啸,军姿昂扬骁勇,耀眼得让人几乎不能直视,前来相送的女眷不时出阵阵压抑不住的惊叹。
时隔四年,世子强势回归,这般光芒万丈,这般惊艳绝色,有人不时对世子妃投去羡慕的一瞥,能站在这样的男子身边,那该是怎样一种荣耀?若是能在这样的英武男子身边占有一席之地,折寿十年也心甘情愿。
太子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那气宇轩昂的主帅身上,他这个储君的威仪都被压下去了,心头更是有种无名之火蹿了上来,这个萧天熠,真是他天生的敌人。
寒菲樱目光一刻不离地看着那俊朗男子,自己的夫婿,心中升腾起一阵无边无际的骄傲,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男人。
以前从未有过要和一个男人相伴一生的欲望,或许就是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足以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人生短暂,如果没有遇到自己真爱的男人,宁愿独自一生,也绝不会将就,一个人也照样能活得多姿多彩,她不会委屈自己,更不屑于委屈自己。
铁血,雄壮,威武,金戈,铁马,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沙场秋点兵,大军潮水一般的涌动,渐渐消失在远处,直至看不见,只剩下黄土飞扬。
萧天熠离开之前,对寒菲樱遥遥一笑,那是只有她才看得懂的笑意,姣好的容颜不觉莞尔,眼中荡起浓得化不开的旖旎,思念和不舍铺天盖地而来。
送大军出征之后,文武官员陆续离开,寒菲樱收回思绪,见身后的菁儿有些沉默,没有往日的活泼,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安慰道:“你熠哥哥已经答应派人护送你回建安去,别担心了。”
“多谢嫂嫂!”欧阳菁神色复杂,只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寒菲樱知道她是担心族中奶奶,“欧阳世家是建安名门,自有高手侍卫守护,流匪能有多大胆子,敢到欧阳世家去闹事?再说有你熠哥哥出马,何足为惧?你就不要再杞人忧天了。”
欧阳菁勉强笑了一下,“嫂嫂说的是,母亲前日感染风寒,要留在京中,本来不让我一个人回去的,如今有熠哥哥的安排,母亲倒也可放心了。”
锦阳郡主今日也是来送天熠哥哥出征的,心不在焉地丢过来一通话,“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去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回去,天熠哥哥军务繁忙,现在还要调人出来护送你照顾你?你不是一向最明事理的吗?这次怎么这么胡闹?”
如果换了别人,被锦阳郡主这样当众奚落,脸上肯定挂不住,但欧阳菁一向心宽,面对郡主的指责,只是笑笑,并没有激烈地反驳回去,反而解释道:“奶奶一向最疼爱我,现在上了年纪,受不得惊吓,这个时候,若是我陪在她身边,情况会好很多,而且,我也实在放心不下。”
锦阳郡主却对欧阳菁此举不以为然,只是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孝顺,可孝心什么时候表不行?偏偏要在兵荒马乱的时候表?你凭什么肯定你不是在任性添乱?”
欧阳菁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只是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眼眶却微染上湿意。
“锦阳,你少说两句!”寒菲樱出声了,两人在外人面前闹别扭成什么体统?锦阳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菁儿内敛,但比锦阳更温婉大度,连承光阁的下人私下也称赞表小姐贤淑端敏,毫无架子。
锦阳郡主见小嫂嫂话了,只是瞥了瞥嘴,保持了沉默,欧阳菁永远面含可人的笑,如沐春风,那样的风仪,她是学不来的。
前些日子,承光阁的一个下人冲撞了郡主,被郡主责罚,正好被欧阳菁遇到,是欧阳菁开口向郡主讨了个人情,才免于处罚,欧阳菁心底善良,可见一斑。
寒菲樱见她们都不再说话,暗暗摇头,两个女孩,年纪相仿,性情也有些相似,都是活泼爽朗型的,一个是郡主,另一个是豪族小姐,各方面都很相似,但就是成不了好朋友,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真的很奇怪,锦阳似乎一直对菁儿有种莫名敌意。
锦阳郡主今日约了寒子钰去爬山,欧阳菁去万家向外公和母亲辞行,寒菲樱一个人正准备回府,在上马车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燕王温文尔雅的声音,“世子妃请留步。”
燕王萧鹤轩也是个俊美风雅的男子,皇子风范展露无遗,和太子总给寒菲樱一种若有若无的阴冷相比,燕王则浑身上下透着谦谦君子的斯文,“殿下有何贵干?”
燕王随和一笑,“世子妃不必如此客气,是云萝跟着世子妃学了一回长笛,受益匪浅,最近好几次看见我,都缠着我问世子妃什么时候再进宫,今日遇到,不知道是否方便?”
寒菲樱想了一下,爽快道:“难得殿下相邀,我现在就有空。”
燕王面色微喜,“刚好我要入宫向母妃请安,不如一起吧?”
太子还没有回东宫,正好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快要冒火了,燕王分明是故意当着他的面这样做的,无非是挑衅的示威,变相地告诉他,萧天熠已经是燕王那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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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流云宫,容妃对世子妃态度极为亲和,一点都不拿皇妃和长辈高高在上的架子,她太清楚这位世子妃在萧天熠心中的位置了。
寒菲樱教完了云萝吹笛之后,容妃极力挽留她留下来闲话家常一番。